焦文卓頓了頓繼續道:“咱心癢也想養幾匹,那沿水而居的漢子同意了,只要我一百斤面粉就給我養一匹戰馬,一百斤食鹽給我養十匹。
再多的就不行了,說會被部落里巡視的上官發現,屬下這次帶的物資少,不好隨便花用。
但屬下實在是心癢難耐,還是換了十匹馬,用的是一百斤精鹽,都帶來了,全是公馬。
是百岔鐵蹄馬和蒙古戰馬的混血,雖然比不上純種的百岔鐵蹄馬,但比普通蒙古戰馬精壯,比咱們東勝城的戰馬更是強了不少。
直接可以配種,一年就能生出一二百匹好馬。主子,你看可行?”
王源笑著聽著,做生意的事情焦叔叔比自己在行,自己能想到的焦叔叔或許想的更廣,遂不答反問道:“焦叔叔為什么要用鹽來換?鹽,在西疆和匈奴境內,好像比糧食更加金貴呢。”
焦文卓斟酌了一下道:“屬下是這么琢磨著,咱們長途跋涉地從大魏運鹽過來其實并不不劃算,上次出發去西域的途中,屬下看到了好幾處鹽湖。”
說完略微停頓,抬頭看向王源,不出所料,王源的眼中精光一閃,已經有了歡愉之色。
焦文卓繼續:“不過都是粗鹽,他們曬鹽的方法太落后,出鹽率低,雜質多,口感太差,離咱們得精鹽品質太遠,還不如大魏那邊的粗鹽,完全沒有可比性。
主子,咱們手里不是有那個提純的法子嗎?咱們低價買進這里的粗鹽,咱們一提純,那就是白花花的精鹽,都是緊俏貨,一百斤換十匹馬,屬下覺的不虧。”
王源聽得不住點頭,還得是老江湖,看到的多,見識就廣。自己還沒琢磨湖鹽呢,焦叔叔就給他派上活了。
挺好的,都會主動想招了,比當年收這個藥鋪賠錢可長進太多了,必須認同!
且,十匹馬,隨意唄。
“焦叔叔說的鹽可行,那就麻煩焦叔叔尋摸了地方,咱們悄悄地提純,掙多多的銀子。
我跟你說焦叔叔,這銀州問題太多了,需要特別特別多的錢,不光是鹽、還有糖都得做起來。
還得找幾個會做生意的,我要在秦城周邊幾個大城里都開冰鋪,馬上就要暑熱了,繼續賣冰,把挖渠的錢先掙回來,不然明年我這銀州就要出現餓死的百姓了。”
焦文卓也皺著眉頭斟酌著道:“這銀州和白州總就在咱們手里了吧?總不會再流出去或是換地方吧?”
大魏時候的翠微莊經營的多好,廢了上上下下多少人多少心力,說丟就丟了,不止王源心痛,所有跟著他一路走來的人都心痛!
王源眼神堅定地道:“放心,這次誰也搶不走,誰也逼迫不了我!”
王源不自知,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大,但眼中的堅定是焦文卓這么多年見過的最堅定的一次。
自己養大的孩子,眼中的堅定讓他心頭酸澀不已。
曾經想要主子奮發向上、知禮懂事、能帶著自己這幫人混出個模樣,若有朝一日能重返西疆朝堂,能讓他們十幾年的忠心付出被陛下看到,被皇家認可就心滿意足了。
可如今心愿達成,主子皎皎如明月,也登臨了西疆一品公主之位,可主子的眼中少了多少歡愉、恣意、隨性,再也沒了當時從成都府入京時的那種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