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義憤填膺的,可許謙實在氣憤不起來,說的多了只有心酸、懊惱和無能為力的狂怒。
廖華沉默:“為今之計,只要海寇不犯邊,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調動鎮東軍鎮壓叛亂。諸位同僚怎么看?”
杜尚書開口:“鎮東軍一動,就怕海寇聞風而動。海寇的危害可比南方叛亂嚴重多了,廖大人三思。”
王一韜也附和:“鎮東軍鎮守沿海線百年,不參與內政和州郡兵事,鎮東軍擅長的也是海戰,陸地作戰或許并不擅長。”
陶顯京兆府尹擰著眉頭道:“南方叛亂掙的是地盤,可若調動了鎮東軍,一旦海寇反撲大舉登陸,那沿海百姓將十不存一,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本官不建議因小失大。”
陶顯的話眾人都知道,可有些時候,這些事情就只能顧不上了,比如國將不國的時候,比如攘外必先安內的時候……
廖華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一個武將看不得這些欲言又止,直接站到了陶顯的面前,粗著嗓子不解地問:
“既然又要鎮壓南面,又要守住海岸,如何不能放開南面的口子,讓海寇對上作亂的百姓軍隊,讓他們廝殺,咱們坐收漁翁之利不行嗎?”
陶顯怒了,抬頭想要指責這個腦神經簡單的武將,卻不想對上了好幾雙不解的眸光。
陶顯壓下了心中的憤怒,一股悲哀悄悄浮上心頭。
難不成大魏的氣數真的要盡了嗎?
作為武將居然不知道守護國門時寸土寸金的道理?
哪怕是一個關隘、一個港口都不能有失啊!
什么叫兵家必爭之地?
那就是因為占據了這塊地方,就有了能以此為踏板,進攻中原的支點。
而他們,大魏朝堂上著緋的武將,卻不懂……
還解釋什么?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從現在教,還來得及拯救大魏萬萬計的百姓嗎?
陶顯突然感覺胸口滯悶的難受,一張臉泛上紫色,豆大的汗珠不斷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王一韜見此大驚失色,大吼一聲:“快,宣太醫!”
然而,陶顯倒下了,沒有速效救心丸,好在張院正還堅挺地在太醫院院正的位子上待著。
本來束手無策的心痹癥無藥可醫,可他頂不住這么多大臣想要吃了他的眼神,果斷地抽出了三寸長的銀針。
這還是跟著威遠侯府的孫神醫學的針灸之術,再不敢耽擱,隔著衣服就扎滿了陶顯的胸口。
一口氣留住了,不知是心脈簡單的痙攣了一下,還是針灸之術的神奇,反正得了心痹之癥的陶顯活過來了,只是日日服藥,不得操心勞神,一位輔政大臣就這么臥床了。
又三日,朝廷陸續收到了十一封求援信,本來緊張的局面突然間變得沒那么緊張了。
因為阜陽府之危自動解除了!
阜陽府上下官員都一頭霧水,但卻在第一時間上表朝廷,詳細說了阜陽府以及南邊諸郡府州縣的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