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將眼罩扯掉,露出一個空洞猙獰的眼窩,另一只眼睛滿是猩紅血絲的淵蓋蘇文,模樣如同傳說中的厲鬼。
嚇得整個府邸上下,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阻攔他。
看著他癲狂的揮舞著刀劍,將府邸之中的一切都搞得一地稀碎,所有人除了驚恐躲避,根本沒有一個人愿意上前。
“本將軍只是戰敗了一次,只是一次!”
“我打了那么多的勝仗,就因為這一次,他就奪走了我的兵權,這不公平!!!”
淵蓋蘇文憤怒的砸著東西。
“咳咳咳......公平,失敗了一次......咳咳咳有些失敗,只需要一次,就會讓人失去一切,大公子你如今至少還能活著回來。”
盧照靜手中拿著一份詔書,不知何時竟是在淵蓋蘇文府邸的其他人,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
出現在了這里。
淵蓋蘇文那扭曲宛若魔鬼的模樣,憤怒的瞪著他。
手持長刀忽而上前,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你這個大唐人,竟然也敢取笑我?!”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盧照靜繼續咳嗽著,一張病殃殃的蒼白老臉之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那也請大公子在我宣讀完王上的詔書之后,再揮刀殺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他仿若察覺不到那脖頸之上,冰涼的刀刃。
自顧自的將手中的詔書展開,而后宣讀。
“真命正雄高句麗王詔”
“命長公子淵蓋蘇文,即刻赴任開圖山城擔任城主”
簡短,甚至沒有絲毫嘉獎的話語,更是讓淵蓋蘇文暴跳如雷。
“我不過是戰敗了一次,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什么開圖山城,那是什么鬼地方?!”
盧照靜輕輕將詔書放在了一旁,被淵蓋蘇文推倒的桌子桌腿之上。
“大公子說笑了,開圖山城雖說名為山城,實際上卻是在一片小平原之上,距離百濟大概有個七八十里。”
“不遠處還能看到一些小山,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
淵蓋蘇文氣得刀就要砍下去。
卻見盧照靜竟像是解脫了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讓他瞬間好似恢復了幾分理智。
“你不怕死?”
盧照靜神色平靜:“死,在生不如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公子犯了一次貪功冒進的錯誤,不過丟了一只眼睛......我被貪念和愚蠢掌控了一次心神,卻是葬送了我大半的家族子弟,在下的父親,更是被活活氣死”
“連葬入祖墳的機會都沒有。”
淵蓋蘇文眼角抽搐。
比慘,自己好像真的比不過眼前這個大唐來的病秧子。
“大公子,不要被貪婪、嫉妒和憤怒掌控,這些情緒除了能給你帶來損失和后悔,沒有任何的用處!”
盧照靜說完,輕輕將脖頸之上的長劍撥到一旁。
恭敬行禮。
“公子保重,在下告辭......”
看著時不時還陣陣咳嗽,如同風中殘燭一般,踉踉蹌蹌的離去的盧照靜的背影。
淵蓋蘇文不由神色恍惚。
數日之后。
崔民師幾人將盧照靜遞來的,淵蓋蘇文赴任前寫給他的書信看完。
輕笑一聲。
“如此這般,便算是入了局......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要趁著淵太祚對我們下放權力的時機,全力的將我們的人手和大網在周邊鋪開!”
“還有淵凈土他們那幾個淵太祚的子嗣那邊,我們要支持,但卻只能在暗中支持他們,讓他們盡可能的展露出足夠壓制淵蓋蘇文的光輝。”
“有我們的貞觀皇帝陛下這個好鄰居,好榜樣在,你們說,這位同樣擅長打仗的淵氏大公子,能堅持多久呢?”
“哈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