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一日三班.“老吏突然結巴起來:“自打.自打大人赴任的消息傳來.就改成半月一班了“
齊泰呆立片刻,突然發狂般撕扯身上青色官服。忽然“刺啦“一聲,袖口露出褐黃棉絮——這竟是拿舊軍服改的!王驢兒嚇得直磕頭:“戶部說說鐵路屬新衙,須等來年撥新料“
暮色中,齊泰攥著裂開的官服跌坐煤堆。
此刻京城皇宮宗人府。
小廝正念著保定來的密報:“齊泰首日嘔吐三次,夜間咳血“駙馬爺輕笑擺手,案頭《鐵路運營則例》的扉頁上,朱批“生不如死“四字墨跡未干。
與此同時這消息也是傳到民間,各大報紙都爭相報道,百姓們也是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那個齊大人被貶去管鐵路了!”金陵城西的茶樓里,一個短褂漢子拍著桌子大笑,引得周圍茶客紛紛側耳。
“那個齊大人?”有人問。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整天在朝堂上裝清高,背地里卻貪得無厭的齊泰!”漢子啐了一口,“呸!活該!”
旁邊一個賣炭的老翁插嘴:“這狗官早該收拾了!去年我兄弟在戶部當差,就因為他克扣俸祿,活活餓病了!”
“可不是?”一個綢緞鋪的伙計湊過來,壓低聲音,“我聽衙門里的書辦說,這齊泰在任上沒少撈銀子,光是修河堤的款項,就貪了上萬兩!”
眾人嘩然,有人拍案叫好:“陛下圣明!讓他去管鐵路,真是大快人心!”
秦淮河畔的洗衣婦們一邊捶打衣裳,一邊嚼著舌根。
“齊家那幾個姨娘,平日里穿金戴銀的,現在可慘嘍!”一個瘦臉婦人幸災樂禍地笑道,“昨兒個我看見她們在當鋪門口哭呢!”
“該!”另一個胖婦人狠狠擰干手里的布,“她們男人貪了那么多銀子,現在報應來了!”
“聽說那齊泰連火車都沒見過,去了保定站,怕不是連煤灰都吃不飽?”眾人哄笑。
一個老嫗搖頭嘆道:“作孽太多,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下關碼頭的力夫們蹲在貨堆旁歇息,一個滿臉煤灰的漢子咧嘴笑道:“齊泰那狗官,以前克扣咱們的工錢,現在讓他也嘗嘗苦力的滋味!”
“保定那破地方,冬天能把人凍死!”另一個漢子搓著手,嘿嘿直笑,“讓他去鏟煤,看他還能不能擺官老爺的譜!”
“最好讓他天天被火車汽笛吵得睡不著!”眾人哄然大笑。
菜市口,一個賣蘿卜的小販高聲吆喝:“新鮮的蘿卜!比齊泰的臉還白!”
旁邊賣炭的立刻接茬:“我這炭可比齊泰的心還黑!”
眾人哄笑,有人打趣道:“你們說,齊泰現在是不是天天蹲在鐵路邊數車輪子?”
“數車輪子?他怕是連火車是啥都搞不清!”
笑聲傳遍市集,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句句帶刺,字字誅心。
短短幾日,齊泰被貶的消息傳遍金陵,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昔日高高在上的翰林學士,如今成了市井笑柄。茶樓酒肆、街頭巷尾,人人都在議論他的落魄,卻無一人同情。
李善長的書房內,炭火明明滅滅,映照出幾張陰沉的臉。幾位淮西勛貴圍坐,卻無人說話,只有茶盞偶爾碰撞的輕響。
良久,潁川侯傅友德重重放下茶碗,嗓音沙啞:“齊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