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是極,跟著恁是福氣。”
指揮使氣樂了,踹一腳說話的人,罵道:“你們這幫懶貨,適才可不是這般說的,夾了嘴快去挖土。”
“好勒,好勒。”
“指揮使恁安坐,交給俺們了。”
眾軍士紛紛撿起刀槍拿著去往旁邊挖坑,倒是有好奇心重的看著一旁的人道:“指揮使,恁說這伙賊子哪來的?現下去哪了?”
“我哪知道去?”那指揮使翻個白眼,有些喪氣道:“愛去哪去哪,咱們還是頭疼如何同上官回稟吧。”
……
在南面,蜿蜒崎嶇的道路上,幾輛太平車正在馱馬的拉動下咯啦啦的壓著土石走著,一群蒙面人早就摘了那黑布,烈日下敞胸露懷的趕著馬車順著道而下,不一時拐進一處岔道,找了處山石背陰之處停了下來。
高聳的斷崖遮住了天上毒辣的日光,赤紅面皮的袁朗看了眼前方李助開口道:“李兄,接下來去哪?”
一旁下得車來的眾人也是饒有興趣的抬起頭看向李助,手上則是麻利的將馬匹與前方車輛栓在一起。
“汴梁。”
“恁地時,卻不是去自投羅網?”叫嚷出聲的是之前那虎眼竹節鋼鞭的漢子,名叫滕戡,但見他生的一張方臉,眼角吊起,眉骨突出,打著赤膊的身子看起來虎背熊腰,敞開的衣襟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看著卻又不顯鼓脹。
“屁話。”走過來的大漢與他面貌相似,乃是他兄長滕戣,聞言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又沒露出相貌,哪個知道你是誰人。”
滕戡轉頭,一指車輛:“這拉的卻不是生辰綱?”
李助拿手抹了下脖子上的汗水,抬頭望向天空,萬里無云的空中只一輪耀眼的光球在上方:“有誰知道咱們拉的是生辰綱?”
“那群軍士知道啊。”憨直的聲音傳來,引得滕戣一巴掌拍在臉上。
“他等知道頂個鳥用。”后方低沉的話語將話接過來,卻是接了素白亮銀槍的漢子,名為馬勥,這人亦是魁梧之輩,生的膀大腰圓,一張臉瘦長,皮膚黑黝黝的有些粗糙,一看就知常在外行走。
“就是。”面貌相同的兄弟馬勁附和著:“且不說那群廂軍失了押送之物,又死了主心骨,這會兒說不定正往回跑去報信。就說這天下車輛木箱有的是,如何肯定咱們拉的是甚?”
“不過,我也有此疑問。”馬勥抬起頭,適才被日光曬的頭皮有些疼,不由脫了衣服抹著汗水:“我等為何去那汴梁?直接回轉京西卻不是好?”
找石頭坐下的李助輕笑一聲,轉眼看向幾人:“我定是要去,你們可以不去。”
幾人皺起眉頭,也都各自找地兒坐下,李助聲音繼續傳來:“我要去看看那汴梁的小子是否能跨過劫難。”
袁朗坐在李助對面,聞言好奇的道:“跨過了如何?”
“跨過了,他就有著一路王侯的命。”和善的臉看過來,顧盼一圈,望了眼停在那的車子道:“我等就拿這生辰綱資助他一把,助他早日稱王稱霸,如此我等也能撈些好處。”
“叔父,他要跨不過呢?”
“跨不過?”李助瞥了眼侄子,笑的甚是詭異:“那他就去死好了,我等帶著這生辰綱另投他處,有這命格的又非只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