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下,樹蔭中,密林里的廝殺已是結束,這伙大名府的軍士廝殺可能不在行,但是逃跑功夫卻少有人及,眾人轉臉的功夫,那跑在最后的人身影將將消失在樹林之中。
“這般逃跑功夫當真是……”
袁朗望著那邊樹林,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卻不是好?省了多少時間。”
持著虎眼竹節鋼鞭的漢子走過來,許是覺得天熱想要將擋臉的黑布拿下,被身旁兄長啪的將手打開,相似的眉眼一立:“稍后你脫光也隨你,此時先耐著。”
大漢嘿嘿一笑,摸了摸頭,那邊將劍還鞘的身影走來,用腳將陸彬翻過去,踩住素白亮銀槍一撮一挑,已是綽在手中,來回打量一眼,道了句:“好槍,是名家之作。”
隨手扔給后方拿著槍的漢子:“看看可還趁手?”
那漢將虎頭鏨金槍插入土里,雙手握槍,舞動一番,笑道:“倒是合手,留著可以做個副的。”
那邊李儴聽著眼神一動,朝著一旁跑去,李助瞥了眼侄子,嘴中一笑:“恁地好,倒是多了個收獲,且將馬車聚攏一下,咱們也趕緊走。”
袁朗將手中鋼撾上的血跡找了塊布擦拭干凈,朝著那邊車子走去,口中說著:“我去整理,你們將道路清理下,那邊路中還不少倒霉催躺著。”
那邊李助五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提著兵刃往路中間行去,看有死尸在那就抬手提腳扔到一旁,有沒咽氣的補上一刀,不多時就將前方道路清了出來。
“叔父,叔父,這廝的佩劍找著了。”李儴舉著陸彬被打飛的配劍跑了過來,臉上神情頗為興奮:“果是一把好劍,吃袁叔打飛都未有傷損。”
李助接過在手,見這劍長約三尺一寸,通體玄鐵而鑄及薄,劍身在日光下寒光閃閃,仔細看去有如雪花般的紋路,劍鄂處一面刻著“玉”字,一面刻著“雪”字。
拿手一掰,一松,劍身未動,卻有悅耳的劍吟聲傳來,李助點點頭:“是把好劍,只是我用不上,你拿著吧。”
說著遞了過去,李儴有些高興的接了過來:“我去拿那劍鞘。”一溜煙朝著陸彬死尸處跑去。
“先生對侄子倒是好。”那邊幾人將二人互動看在眼里,嘴上笑著說了句。
“恁地多廢話。”李助斜了幾人一眼:“快些去后面幫著弄車。”
“曉得。”
四人兩對兄弟踩著沙土,時不時掠過光斑,嘻嘻哈哈的朝后走去,不多時七人各自坐上了馬車,已無蟲鳥鳴叫的森林重又響起車輪碾壓的聲響,咕嚕嚕的遠去不見。
這七人走后約莫一個時辰,方才有人影再次踏入這片林子,卻是那廂軍指揮使在路上召集起百十人回返這里。
“指揮使,我等回來作甚?”
“就是,車都被人拉走了。”
血腥之氣在空氣中彌漫著,無數蚊蠅在地上的尸體處盤旋飛舞,人走過沾有血跡的土地,一陣嗡鳴聲響起,隨即受了驚嚇的飛蟲似黑云一般飛起,四處亂飛。
那指揮使見狀嘆口氣,臉上有些傷感,語氣莫名道:“總要讓死去的兄弟入土為安,都別說了,地上的兵刃那些人并未帶走,拿著挖個坑將人埋了。”
“恁就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