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娘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少年,記憶中豐神俊朗的模樣不在,此時的云龍一只眼的眼眶呈現紫青色,因腫脹疼痛而使得眼睛微微瞇起只露出一個細縫,另一只眼卻是努力睜大在看著面前女孩兒。
中年人有些尷尬,瞪了祝彪一眼,年輕的祝家三郎撇開臉看往別處,只得無奈一拱手道:“這位小官人,真對不住,我這弟子今日家中遭受不幸,難免暴躁了些許,還請見諒。”
走上前來為少年整理一下衣襟:“似此下去,何時云郎才能脫離伯父的羽翼,庇護奴以及自家?”
祝彪聽得聲音,頓時瞪大眼睛朝著傅玉看去,那邊的官軍指揮使倒是沒甚反應,面色如常的看著那走出的壯漢。
“卻是如此,只是未想到匪徒猖獗至此。”頓了一下,面色毫無變化的女孩兒看著少年:“是以奴同祝家兩位表兄以及欒師父商議,準備主動攻打梁山,報此血海深仇。”
“小官人……”后方傅玉上前一步,湊近耳語道:“這是我師父欒廷玉,站著的那廝應該是我師父教授的弟子,只是不知是祝家三子中哪一個。”
“不幸?這……莊中何人走了?”也是此時方才想起詢問,好歹也是親戚的家,問一嘴也好知道發生何事,省的一會兒見了表兄面上不好看。
“這個……”
臆想中的爆笑沒有出現,女孩兒似是十分艱辛的將笑意壓住,臉上讓人欣賞的笑容慢慢變得面無表情,微微福了一福:“是奴無狀了,還請云郎見諒。”
“不是……”似是氣勢被壓住,云龍連忙擺手道:“我非是此意,只是來時家父說,他已是向公相遞交文書,自請討伐梁山,讓我等練好鄉兵,屆時做為側翼協助官軍征伐梁山,此乃穩妥之法,慧娘以為若何?”
“哼!”祝彪也不答話,鼻子里哼出個音,握著拳頭就想上前同傅玉再來打過。
“哼!”
“嘖,這徒弟……竟然連為師都不等一下,真是……”老頭兒搖了搖頭,打量了下,徑自朝著前廳而去:“云總管就是這么教授孩子的?竟是這般無禮,就這還傳他熟讀論語,真是書讀到狗肚子里了。”
“住手!”
欒廷玉望著祝彪的背影嘆了口氣,瞥見身旁少年與徒弟皺眉的樣子,張嘴道:“你二人也別怨他,他爹祝朝奉剛走沒幾天,心情正自焦躁悲苦,加上他性子暴躁,同著兄弟、長輩之間都有些不睦,是以……”
“怎會!”云龍大急,猛地轉過身,雙手抓著女孩兒雙臂道:“我何時不想見你。”
“我自然可以!”臉色鐵青的少年看著女孩兒道:“只是攻伐梁山非是小事,沒有官軍做為主力,只憑這些鄉勇如何能成?”
欒廷玉沉默一下,眼神似是有些許猶疑的道:“出門之時遇上梁山賊人劫道遇害了。”
前方,女孩微微駐足回看,待少年上前便一同往外走去。
“學些本事自是好的。”安慰了下前面的未婚夫婿,后方的女孩兒皺了下眉頭,手指絞動下衣服,輕移蓮步:“云郎怎生不轉過身來,可是不想看見奴嗎?”
后退一步,看著少年有些變換莫測的神色:“祝小官人雖大不了云郎幾歲,卻在祝朝奉身隕后扛起家里重擔,奴看在眼里甚為佩服,不知云郎易地而處是否也能自己拿主意成為家里頂梁?”
……
接下來的時日,祝家莊正事動員起來,備發長槍、刀盾,作為主家的祝家減免不少租子之余,也發下糧食、銀錢,這祝家莊的人本就好勇斗狠,常與人爭斗,如今更是士氣鼎盛,恨不得立時與人廝殺。
如此情勢自然引得扈家莊、李家莊側目,紛紛猜測這鄰居是要做甚大事,然而未等他兩家計較出個一二三,祝家三子同著云龍、傅玉以及龐毅率著千人殺到扈家莊外,祝永清則是帶著自家師父同著王天霸、韋揚隱、金成英領人堵住了李家莊。
獨龍岡上,一時間陰云密布,隱隱有兇殺的氣息擴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