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一揮手:“此一事卻是不必了,貧道已是打探的清楚,他等走的乃是黃泥岡大路。”
晁蓋雙手一拍:“倒是正好,白勝兄弟正是黃泥岡附近人氏,等他回來正好動手。”
眾人皆是大喜,吳用雙眼微微一瞇,看著幾人道:“既然恁地,小生這里有一條妙計,正好趁此機會和各位商議一番……”
話音逐漸降低,晁蓋面上喜色愈加濃厚。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過了段時日,一臉疲態的劉唐同著一消瘦的漢子當先回來,正是白勝舉薦的飛毛腿劉通,也就是他等準備好酒宴要歡迎這人到來之時,白勝同著一身穿道袍的道人匆匆踏入廳堂,這邊眾人齊聲大笑,連道回來的時機妙。
……
也就是晁蓋等人在家中喝酒吃肉歡慶一堂之時,遠處大名府酒樓內亦是燈火通明,呼朋喚友之聲不絕于耳,時不時還有剃著髡頭的遼人客商聚在一起舉著酒壇喝酒比拼,惹的廳堂眾人頻頻側目。
二樓臨窗處,面有青胎的楊志舉著酒碗同對面魁梧的大漢碰了一下:“索兄,明日灑家就要離開公干,可惜一段時日不能如今日般喝酒吃肉了。”
對面大漢正是享譽大名府的急先鋒索超,單見他生的面圓耳大,唇闊口方,此時拿手擦了下落腮胡須上的酒漬,開口道:“公干也沒幾日,左右不過月余時間,待你回來,我給你接風就是。”
“哈哈哈!”楊志大笑,手撕一根雞腿撕咬著:“剛來時還與索兄較量過一番,沒想到轉眼間已是這般多時日過去。”
“也是楊兄你有真本事,不然老索我可不服氣。”絡腮胡下的嘴角彎起:“只是這般看來,楊兄甚是受留守相公看中,竟是挑了你去押運那生辰綱。”
“慎言!”
楊志面色大變,先左右看看,接著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索兄如何知道灑家要押運生辰綱,此乃密事,留守相公說時還特意屏退了左右。”
索超聞言夾菜的筷子一停,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楊志一眼,搖搖頭,只是也降低聲音道:“楊兄以為這生辰綱是第一次押運不成?”
看著對面愕然的臉色,這急先鋒將筷子一放,給兩人添上酒,口中道:“楊兄乃是今年初春之時才到,可能并不知曉。”
將酒壇放在一旁,端起酒碗同有些愣住的楊志一碰,喝了口才道:“留守相公幾乎每年都要準備那生辰綱,早已不是甚秘密,前年更是不知被誰人劫去,至今還未捉住案犯,楊兄……”
索超看了看那青面獸,面色有些肅然:“替梁相公押運之事,并非甚美差。”
“原來恁地……”楊志面上有些恍然,只是眉頭一皺,歪了下頭道:“不對,為何此前從未有人告知過灑家?就連留守相公也未提?”
索超想了下,搖搖頭:“我一大老粗,猜不透留守相公的想法,只是軍中之人看你不耐之輩大有人在,再加上梁留守讓人莫要隨意談論此事,自是不會有人和你說,就是今日楊兄你不來找我吃酒說起此事,遮莫等你啟程后我方才能知你是那押運之人。”
楊志若有所思,耳聽著外面契丹商人爆發出一聲叫好,同索超轉首看去,見是一髡頭胖子正拎著一大酒壇在狂灌,不由啐了一聲:“這般好酒,早晚醉死在酒壇里。”
索超也是老大不爽的斜乜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聲:“哼,契丹人……”
楊志轉回頭,看看手中酒碗,猛的一口灌入喉中,重重一放:“索兄,雖說此事有風險,然灑家已是應下,再說……若是做好,說不得還能得些好處,就算不被公相記下,只梁相公一人也能將灑家抬舉起來。”
索超聞言只是倒酒、舉碗:“如此,索超祝楊兄心想事成、步步高升。”
“哈哈哈,借兄吉言。”喝光酒水的楊志雙眼放光:“此一去,誰若打灑家主意,誰就是灑家生死大敵,非宰了他不可。”
“說的好!如此方是我輩武人。”
索超撫掌大笑,二人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直到人定之時方才結了酒錢走人。
翌日,楊志帶著十來名軍士,挑著擔子急急上路,身后跟著一個年老的都管,帶著兩個腰跨長刀的虞侯出了城,一路向著汴梁進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