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齊的天順四年,還是遼的天慶十年,亦或是宋的宣和二年,這最后一個月都在忙碌。
王德接到皇命不敢怠慢,連忙將耶律余睹叫入軍營。
“既然皇命已下,俺自然聽從陛下之命,只是俺的部下……”耶律余睹看著王德閉上嘴。
王德豪爽一笑,大手一揮:“此事簡單,灑家保證餓不著你那些士兵。”
接著認真的看著他:“只是你也要讓你的人安分一些,在下一步命令到來之前,配合著灑家派去的士卒。”
耶律余睹皺皺眉頭。
王德也是領兵之人,自然知道他想什么,站起來走出桌后:“放心就是,灑家只是怕你麾下士卒壞了軍紀,派去監督,實則你只要快些去臨潢府,一兩月的時間自會有陛下旨意下達。”
“……你的意思是。”耶律余睹皺下眉,歪了腦袋:“圣上會繼續讓俺統領舊部?”
王德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這誰知道呢。”
對面的契丹人沉默一下,點點頭,隨即出去。
不多時,王德點起二百騎兵,護送著耶律余睹一路北行去往臨潢府。
……
遼東。
白雪壓塌了房屋,穿著玄色衣衫的官員帶著差役、衙役走在受災的地方,面色悲戚。
“隨本縣回衙,這等大事要立馬上報。”
……
中京道。
風,呼嘯的吹過豎起的帳篷,頂端的各色旌旗呼啦一下舒卷開,在空中掙扎著想要落下,卻總是被吹的向外飄飛。
尚未凝實的雪花四處亂飛,貼在外面值守的士卒臉上、胡須上,只是這些人大氣也不敢出,看著身穿鐵甲、外罩披風的侍衛簇擁著耶律延禧走過,隨后進入身后的帳篷。
火盆中的木炭在帳簾掀開的一瞬變的激昂,繼而又平靜下來。
屋中,昏暗的光線下,一不過十七八的青年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寒風抬起頭看了一眼:“父……”
沙啞的聲音出口,繼而又閉上嘴,沉默了幾息,隨意的抬手拱了下:“見過陛下。”
“……敖盧斡。”耶律延禧有些復雜的看他一眼,走過來坐去他床邊:“你我父子已經有日子沒見面了。”
青年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朕知道你傷心你母親之事。”耶律延禧微微瞇著眼睛:“只是幸好你未曾參與,不至讓朕這十幾年對你的心血完全白費,你要知道,朕給你們的,才是你的,不給你們,不要奢求。”
“……”耶律敖盧斡嘴角抽了幾下,仍是沉默不言。
耶律延禧看著無趣,站起身向外走,臨出帳停下腳步,微微側臉:“朕派去北面的人回來說,耶律余睹已經叛國,你今后要注意言行,還有……”
伸手撩開帳簾踏步而出,寒風吹入一瞬,聲音傳來:“你并未參與謀反,今后可以隨意出入了。”
光線隨著帳簾落下遮掩住射入的光芒,呆坐于地的青年身子動了一下,隨后又靜止下來。
昏暗的帳篷內,許久響起沙啞的聲音:“……多謝陛下。”
狂風在外呼嘯而過,蓋住這微弱之聲。
外面的守衛好似聽到什么,回頭看了一眼,猶豫半晌沒有進去。
圣上說了,晉王并未謀反,已經非是人犯,這時候還是安分些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