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騎兵。”
“這般晚了?”
將領一勒戰馬停下,先是吼了一句:“都閉嘴!”
四周說話的聲音頓時一靜,似乎傳染一般,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閉嘴,悶雷似的聲音逐漸增大。
“是騎兵!”
將領霍然撥轉馬頭,面上陰晴不定:“今夜當是只有我等出城,本將沒聽說還有其他兵馬有所行動。”
轉頭四顧一下:“有情況,打起精神,準備戰斗!”
架著馬車的青壯連忙跳下車轅,往下一趴藏到車子底下。
舉著火把的身影快速跑動過來,一名名身穿黃色衣甲的、持著刀兵的士卒握緊鐵槍、鐵刀慌張的開始列陣,輕巧的盾牌被舉在身前,鐵槍、長矛從后探出,然后壓下來,緊張的面孔在四處掃視。
視野望去的方向,黑暗中的馬蹄聲大作,地面隱約有震動的感覺,注視前方的人渾身發毛,有一種黑暗隨時會撲過來的錯覺。
“將……將軍,要不然投降吧,這會兒還不減速當不是咱們的人。”
“是啊將軍,這聲音最少千騎以上,咱們這些人塞牙縫都不夠,況且陛下都放棄中京了,俺們還打什么。”
“就算猜錯了也不過是同人說幾句,好過真與齊軍拼死。”
四周幾個親兵面色緊張,那將在馬上看著周邊士卒都以期望的眼神看過來,吸一口氣:“那愣著干什么,找白布挑起來啊!快——”
“對對對!”
“白布、白布、白布,有了,俺這裹腳布是白的!”
“你那裹腳布都黑了,臭的要死,用俺的,俺這中衣是新買的!”
“我也有、我也有……”
撕啦——
仿佛受到提醒,布匹撕扯的聲音接連響起,一桿桿長槍上掛上碎布迎風飄蕩,被人用力揮動,在火光中舞出一片白影,一聲聲“投降!”“俺們投降!”的喊聲在軍陣中發出,間或有人罵一句“誰入娘的掛麻布裈!嘔——”
遠方馬蹄聲越發清晰,有人喊了一聲“停下!”,緩下的很硬突入光圈之中。
火把將人黑暗從人的身上褪去,照出來者的身形,黑色的衣甲在光芒中帶上一抹橘黃,打磨的明亮的長槍偶爾閃過一抹光亮。
戰馬喘著粗氣,馬上的騎士面面相覷,隨后轉臉看著前方面如土色的士卒,后方騎兵中有人大喊:“既然降了,為何不把兵器放下。”
“放下兵器,快!放下兵器!”
當啷——
一片刀兵墜地的聲音響起。
那馬上的遼軍將領喊了一聲,隨后將手中的大刀掛在馬上,自己跳下來,一邊解下腰間的鐵刀扔給親衛,快步分開士卒上前:“小的祖興乃是此部統軍,見過齊國各位將軍。”
前方的士卒連忙拉著戰馬躲開,馬蹄聲在寂靜的道路上敲響,韓世忠倒提鋼槊緩步走上前來,左右打量一番這些投降的士卒,目光看去祖興的臉上:“你等真心愿降?”
“這位將軍是……”
“本將韓世忠,乃是此次南攻惠州的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