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洪柳文是個二十年的老刑偵,但當局者迷,又涉及到他的至親,難免會在情緒上露出破綻。
“知道。”洪柳文回答道:
“到時候我就裝糊涂,并表現出很著急的樣子,讓對方快點去找我女兒。”
多虧問了一嘴……于大章失望地搖搖頭:
“那樣的話,對方就試探成功了,戲太假。”
“而且你說的那種又裝糊涂又著急的,情緒上太難表達,一聽就知道你在演戲。”
這下倒是給洪柳文難住了。
他還真沒有表演方面的經驗,二十多年警齡也沒有做過類似臥底之類的工作。
“那……”洪柳文有些支吾地問道:
“那你說我該怎么應對?”
“簡單。”于大章笑了笑:
“你罵他。”
“罵,罵他?”這下洪柳文更懵了:
“這樣不好吧,直接開罵的話,不就等于告訴對方,我已經有恃無恐了么。”
見他還是沒開竅,于大章無奈地嘆口氣:
“放心吧,你越罵他,他對你的懷疑就越小。”
“試想一下,一個父親忍氣吞聲五年,最后得知自己女兒在對方的監視下失蹤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情緒失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洪柳文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你還懂心理學?”他好奇地問道。
“略懂而已。”說起這個,于大章腦中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之前接觸過這樣的人,耳濡目染學了點皮毛。”
在他看來,即使洪柳文的行為不構成犯罪,但執法崗位肯定是不能再干了。
底線這東西,被突破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任何一位領導都不敢再冒風險去任用他。
畢竟在涉及原則和底線的問題上,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即便洪柳文能夠留在系統內繼續工作,也只能被調離執法崗位,轉而從事一些文職工作。
交待完了后,于大章三人正準備離開,洪柳文的手機忽然響了。
于大章立刻看向他。
洪柳文會意,拿起手機,將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給三人看了眼。
上面是一串任意號碼,一看就不是正常手機號。
“肯定是他。”洪柳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接吧。”于大章用輕松地語氣說道:
“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洪柳文點點頭,隨即深吸一口氣,緩緩摁下接聽,放在耳邊:
“喂?”
電話那端很安靜,只剩下洪柳文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說話啊,要是沒事我掛了。”洪柳文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對面依然沒有聲音。
他可不是在嚇唬對方,在接電話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如果對方用沉默來試探自己,他就直接掛電話。
一力降十會。
他認為眼前這個胖子的方法很實用,一言不合就掀桌子,這樣反而更真實。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掛斷鍵的那刻,對方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女兒最近有聯系你嗎?”
“上星期通過電話。”洪柳文語氣平靜地反問道:
“問這個干什么?”
適時用反問,在一定程度上能干擾對方的思路,也能讓自己掌握主動權。
洪柳文這樣的老刑偵用這樣的套路根本就不用動腦。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直接說道:
“你女兒失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