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問過基本信息后,負責審訊的警員問道:
“你們最早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做起的?”
此時的于大章正坐在觀察室的電腦前,看著監控畫面上的楊潔茹。
相比之前,她的狀態要差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雙眼無神,臉色蒼白如紙。
“最早嗎?”
聽到詢問聲后,楊潔茹想了想,隨即答道:
“那得從十三年前說起了。”
“2001年的時候,我從村里來到城市打工,經人介紹,來到收容站做臨時工。”
“工作內容就是打掃衛生,雖然工資不高,但好在工作穩定。”
她的聲音略微低沉,仿佛帶著一絲感慨:
“那時候正是收容站最亂的時候,我幾乎天天看到有人被送到站里,最后交了贖金才能離開。”
“也有很多智力障礙的流浪漢真的需要救助,可由于他們本就無家可歸,所以沒有可以遣送的地方。”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才繼續說道:
“這種情況,收容站就會將這些人送到免費的培訓機構,培訓完成后推薦就業機會。”
“我就是在那時,看出了其中的商機。”
這玩意兒原來有原型啊……于大章算是聽明白了。
給智障人員進行培訓,不是他們想出來的,而是以前收容站就是這么做的。
他們只是將這個模式照搬過來了而已。
而那些游走于大街上的流浪漢,確實很多都是智力有缺陷的人。
神奇的是,有些流浪漢還出名成了網紅。
最出名的當屬犀利哥。
不過爆紅后的犀利哥被親屬帶回后,接受了一系列的精神病治療。
犀利的眼神再也沒有了,變得怕人且小心翼翼。
不過犀利哥也過了幾年好日子,至少沒被收容站抓去,也沒被人給拐走去當廉價工。
“然后你就找人去抓那些流浪漢?”
警員問這句話時,自己都感覺別扭。
這樣的生意起步階段是最難的,因為很少有人愿意去干違法的事。
就連于大章都聽出來了,警員的問題有瑕疵。
“當然不是。”
果然,楊潔茹立刻否認:
“我在收容站干了將近兩年,直到2003年初,羊城收容站出事了,我才被辭退的。”
于大章知道她說的是,孫姓青年在收容站被毆打致死的事件。
那次之后,收容站就成了歷史,改成了后來的救助管理站。
“失去工作后,我就動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楊潔茹繼續說道:
“于是我就開辦了一個小廠子,主要生產子母煙道。”
“開辦這樣的廠子根本用不了多少錢,在郊區租個院子就能干,營業執照都不需要辦,什么時候抓到了再辦就來得及。”
“那時候我才發現,做生意花費最多的其實是人工費。”
說到這,她停了下來,視線也移到了地面上,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過了大概兩秒后,她才再次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警員:
“制作子母煙道沒什么技術含量,是人就會干,所以我就想到了那些有智力缺陷的流浪漢。”
“我和張超商量后,先由他去大街上抓人,然后將人簡單培訓,參與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