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仿佛在一霎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隱約聽見susan在她耳邊說:“不好意思,我去一下。”
時間仿佛在她身上停滯了一下。
等她恢復五感時,她只感覺到心底一點點漫上劇烈的疼痛。
她轉身離開。
回到角落,拿起外套,緩步走出內場。
出了旋轉門,門里白色的燈光遠遠照在夜色里,有白色的鹽粒從空中落下。
下雪了。
她卻好似感覺不到冷。
她今天是帶了司機來的,不想上車。
記者都進了內場,外頭沒什么人。
得以能夠讓她放肆而不被拍到。
其實有記者也沒什么好怕的,國內沒什么人認識她。
雪粒落在她身上,仿佛還夾雜著一點雨,冰冷潮濕。
她只披了件羊絨大衣,里頭是一件黑色晚禮服,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頭,卻也不覺得冷。
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要去哪兒。
好在前頭就有一個公園,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她走進去,在一排冬青前的長椅上坐下放空。
剛才那一幕卻像中了毒卡掉的播放軟件,不停在她腦海里循環播放。
這就是許晉。
她知道的不是嗎?
她從來不是他的唯一。
只要他想,什么時候都可以有女人。
原本以為,她早就準備好了,不會難過。
原來親眼見到時,還是有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她渾身的骨頭都在痛。
好像被人拿著在炙熱的火里,燒得粉碎,只剩灰燼。
她浮起一個很荒謬的念頭——是不是她死了化成灰,也還是會為許晉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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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我很喜歡。”白佳念的聲音明明就在耳旁,卻好似成了某種背景音。
許晉看著蘇檸離開的方向。
白佳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一慌。
她輕輕搖了搖他的胳膊,乞求的語氣:“許晉……”
許晉回神。
白佳念說:“就這個了,可以嗎?”
許晉看了她手上戒指一眼,淡聲說:“這個鉆太碎了,我換一個鉆石項鏈給你。”
池姐“哎呦”一聲,“許總真是疼佳念……”
白佳念卻眼眶一紅。
池姐沒明白。
鉆石項鏈可比這個鉆戒貴多了。
白佳念輕聲:“但我很喜歡這個,我……”
許晉松開她挽著自己的手臂,平聲:“我還有事,先走了,除了戒指,你想要什么都記我賬上。”
白佳念一凜。
池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差別,也是愣住。
這時才想起方才那個女人——是誰?
許晉轉身回座位拿起外套,穿上往外走。
白佳念跟在他身后,握住他手腕:“你答應過我的,許晉。”
他從來說一不二。
她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許晉,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許晉緩緩拂開她的手,淡聲:“抱歉,我食言了。”
他轉身走了出去。
白佳念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池姐連忙過來安撫她,拍拍她的肩膀說:“許總還是疼你的,一個戒指而已,不用心急。”
白佳念抿一下唇,想哭。
但這么多人在場,無數攝像頭對著她,她只能微微一笑。
在池姐的介紹下,多選了一套項鏈。
susan終于服務完客戶,一回頭沒看到蘇檸。
她拿起手機,發現蘇檸給她發了條微信:「不好意思,突然有事先走了,改天單獨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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