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很少跟人聊感情的事。
平聲第一次想找人聊聊,想來想去,祁斯年最合適。
周旭堯太大嘴巴,余洋喜歡白佳念不合適,霍新又不夠了解他們以前。
祁斯年口風緊,不八卦,行動力也強。
酒吧里,許晉問祁斯年:“你說說,這什么道理?”
祁斯年挑一下眉:“很難理解嗎?不愛別人,所以別人傷不到她。”
許晉喝一口酒:“所以拿婚姻當兒戲?”
“恐怕不是。”祁斯年平聲,“你不知道蘇檸的爸爸已經是癌癥晚期骨轉移了嗎?”
許晉一震:“你說什么?”
兩家人并沒有來往。
他隱約聽說蘇檸的爸爸前兩年得了癌癥,手術后恢復還不錯,而且像他們這種家庭不缺錢,癌癥存活率很高,他就從來沒問過。
祁斯年:“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讓爸爸沒有遺憾的走。”
許晉啞聲:“那也不能找這樣一個人。”
祁斯年看著他:“我都不知道你‘情場浪子’的稱號怎么來的,女人不少,戀愛談得簡直一塌糊涂。”
他說,“你不明白嗎?只要不是嫁你,嫁誰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許晉又是一震。
他沉默了好半天,啞聲道:“她很固執,她認定的事我改變不了。”
“只要她想分手,一定會想方設法跟我分手。”
“你知道嗎?大學里那次我追到美國……”他抿一下干裂的唇,苦笑一聲,似是十分無奈,“她明知道我會去找她,還是跟一個男人睡了。”
祁斯年:“你確定?”
許晉啞聲:“不確定。”
“但她用這種手段逼我分手,真假有意義嗎?”許晉捏住酒杯的骨節發白,“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把她追回來。我也沒有信心,真的追回來,我跟她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祁斯年平聲:“結局再不好,也不過是分開。”
“至于你說她固執……”祁斯年笑了下,“你許公子真想要跟誰結婚,我相信沒有人攔得住。”
許晉一凜。
祁斯年:“我娶希希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愛我,但現在……”
“有些事無論多么荒謬,還是要給自己機會。只要結果好,不用在意過程。”
晚上回到家里,許晉躺在床上,看著對面墻上掛著的那幅畫,認真思考她跟蘇檸的未來。
蘇檸本質上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她骨子里是一個相當任性叛逆的人,像火一樣熱烈奔放,喜歡自由。
卻又孝順到有些封建愚昧,愿意為了完成父親的心愿而結婚。
她出身雖然不錯,但不會是傳統富豪家里認可的好太太。
跟羅誠結婚,實屬下嫁。
但蘇父的時間不多,讓她來不及挑了。
許晉想了一夜,始終也沒能拿定主意。
但隔天醒來,他還是打給了助理,叫他調來蘇父的醫療檔案,親自找了癌癥方向的治療專家詢問。
其中有一個剛從國外學習回來的專家,說目前在德國一家實驗室里有一種crispr基因編輯技術,成功率很高,可以阻斷骨轉移能力,延長5-10年壽命。
但是暫時在實驗階段,還沒有向外開放,費用也高。
費用自然不是問題,但這種信息只有技術最前沿的醫生才有,蘇檸不一定問的到。
他于是先叫人聯系,具體問問情況。
無論他和蘇檸未來如何,該幫她的地方自然還是得幫。
讓許晉下定決心的兩件事都來的猝不及防。
一周后晚上有個商業飯局,餐廳包廂是鏤空中式的半開放式。
許晉跟某個獨角獸公司的創始人吃飯吃到一半,忽然聽見隔壁包廂傳來聲音。
“羅誠,這兒!”
許晉頓一下,低頭喝了口酒。
隔壁兩人開始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