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瑜必不讓此舊事,在荊州重現!”
巴東王點點頭,環視四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事情做了,總有痕跡。以前朝廷的目光不在這兒,我們尚可慢慢經營,可柳憕的事已經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另外朝廷要在荊州開蠻路,雖然不是我們交易的蠻部,但聲氣一通,難保不會走漏消息。不僅我們這邊的消息可能走漏,永寧蠻那邊,也同樣可能走漏。
與其被動地等人查,不如主動出擊,掌握先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本王不做魚肉,本王要做刀俎!
溫吞水里抱著僥幸,期待別人忘了添柴,自己便能躲過一劫,那不是本王的為人!
本王寧可自己直接把水煮沸了!
熬住不死,便成龍!
熬不住,就給人做魚羹!
只是連累各位跟本王一起滾水里走一遭。
現在想跳出鍋的,便站出來,本王不怒也不怨,還賜你金子,設宴與你作別,算是全了咱們君臣一場的情分。”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誰也不敢再反對了。再反對就是藏私避禍,就是不和王爺一條心。孔長瑜率先跪拜:“誓死追王爺!赴湯蹈火,無所辭也!”
眾人紛紛下拜:“誓死追王爺!赴湯蹈火,無所辭也!”
統一思想之后,眾人坐定。巴東王向李敬軒道:
“恭輿啊,臺使可以殺,但王揚沒必要殺。”
李敬軒聽王爺叫他的字,心中甚喜,臉上正色道:“王爺,王揚有三必殺。”
巴東王皺眉:“哪三必殺?”
“其一,此人乃通蠻之證,必殺之以滅其口。
其二,此人精明而心未屬,必殺之以絕其患。
其三,此人叔父乃散騎侍郎王揖,一旦有變,可通朝廷。必殺之以斷其變!”
巴東王面無表情:“言過其實了吧......”
郭文選搶先道:“只憑第一條,王揚就該殺。留下王揚,就是留下個禍患。既然連臺使都殺了,王揚怎能留?”
孔長瑜獻計:“讓王揚跟著臺使一同出使,到時一起做掉。”
李敬軒點頭:“孔先生之言,與我意合。”
巴東王擺手:“沒必要,王揚本王是知道的,沒到這個地步。”
陳啟銘問道:
“王爺既然能為絕臺使之患而殺臺使,如何不能為絕王揚之變而殺王揚?”
巴東王眼中閃過一絲焦躁:
“本王殺臺使為進取,殺王揚能得到什么?”
薛紹道:“王揚在學林士族間頗有聲名,借蠻禍殺之,一可激荊州同仇敵愾之心;二可給朝廷施壓,增加對蠻開戰的理據,也讓王爺的追擊深入,變得更順理成章。三可使王爺出兵平蠻時,兼收荊州士子之望。一舉數得!”
巴東王愀然不樂,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刀鞘。
陶睿勸道:
“王爺之前說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出擊,掌握先手。殺一個王揚,既可絕后患,又能得利,王爺又何可疑?”
巴東王神色有些厭煩,右手抬起,指關節刮了幾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