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出——”
“你到底聽不聽解謎了?!”
小凝瞬間坐正,小雞啄米。
謝星涵先給小凝一個威懾的眼神,然后才開啟小課堂模式:
“‘不似輕絮過簾飛’要拆開來解,先說‘輕絮’。自古楊柳互訓。《說文》言:‘楊,蒲柳也。’‘柳,小楊也’。故而柳絮亦稱楊花,這是的‘絮’即暗指‘楊’字,乃王揚之‘揚’的借代。他怕我解不出這層,所以下面又說‘過簾飛’。絮憑風方能過簾,風吹絮為絮揚,絮飛亦是風揚,故‘輕絮過簾飛者’,揚也。還是‘揚’字的隱語。‘不似’的諧音是‘不死’,‘過’字則直取不改,和上句的沮水連在一起,此謎的謎底便是——”
謝星涵星眸如電,眉眼飛揚,在小凝驚呆的目光中,學著王揚的神態動作,反手一震,兩指并攏,如劍回探,輕聲擲道:
“揚過沮水不死!”
沮水之東,大竹嶺上,密竹披山連谷,颯颯風搖。
王揚、陳青珊、王家四衛正在吃午飯。
四衛在外,兵器放在膝上,一邊吃一邊注意周遭動靜。
王揚在內,倚著竹子坐在一塊大青布上,就著肉脯、醬菜吃酸棗麨(chao)。這是一種用麥稻磨成面,和上酸棗汁后炒熟的干糧,給王揚吃得懷疑人生。
陳青珊坐在王揚身邊,見王揚吃麨如咽藥,便把手中的粳米棗糒(bei)遞到王揚面前:“你嘗嘗我這個。”
粳米棗糒是把熟飯曬干后搗碎篩出,再拌上用蒸紅棗榨出的膏汁,吃的時候用水一泡,有點像今天的米糊。王揚嘗了一口,覺得還過得去,起碼沒有酸棗麨那種酸膩的感覺。
陳青珊見王揚吃得眉頭舒展開來,有些歡喜,把棗糒塞到王揚手中:“你吃我這個吧!我吃酸棗麨。”
王揚趕緊勸阻:“酸棗麨不好吃......”
陳青珊認真道:“其實酸棗麨才好吃,里面還加了棗花蜜。”
不加還好點
不過每個人口味不同,小珊覺得好吃就行。王揚把自己吃過的地方掰掉,遞給小珊:“下面的我都沒碰。”
陳青珊接過,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沒關系的。”
“什么?”王揚沒聽清。
“沒寬力!”陳青珊慌張脫口。
“啥?”王揚一愣。
陳青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啥,結巴道:“我我我是說,我們吃完是接著休息嗎?還是繼續走?”
王揚想了想,讓陳青珊附耳過來,低聲說了一番,陳青珊越聽神色越古怪,遲疑道:“這能行嗎?”
王揚笑道:“左右沒事,說著玩嘛,先吃,吃完再說。”
眾人吃完飯,王揚醞釀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笑聲不止。
按照王揚的交待,現在本應該陳青珊說“臺詞”了,可陳青珊還想著剛才“沒寬力”的事兒,心思雜亂,再加上并非是像王揚這樣的“老藝術家”,臨場難免掉詞。王揚正要給陳青珊使眼色,便聽孫舉問道:“公子為何發笑啊?”
王揚暗道一聲接得好,當即抖擻精神,振袖而起,走出幾步。陳青珊則持槊跟在王揚身旁。
王揚負手于后,朗聲道:
“我不笑別人,單笑主事者無謀,畫策者少智。若是我設伏,預先在這兒伏一隊人手,為之奈何?”
話音未落,竹影驟然破碎!
二十幾名蒙面殺手從竹林深處竄出,劍光映著竹葉的冷綠,連成一片銀網,呈半弧形向王揚等人奔來,如一柄快速收攏的折扇!
陳青珊和王家四衛立即擋在王揚身前。王揚不退不避,搖扇而立,眼看著他們漸近,扇子一收,一聲高喝:
“螳螂已至,黃雀何在!”
只聽嘩的一聲,左右兩側竹奧低地里突然暴起一片人影!
積年的腐葉混著灰塵沖天騰卷,在半空中形成兩道渾濁的葉幕。
葉片如蝗群般簌簌飛濺,三十余道刀光破葉而出!
柳家護衛從左右兩側殺出,對殺手們呈合圍之勢!
殺手首領只是略一猶豫,便劍指王揚,吼道:“先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