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吾為什么帶爾走夫啊?別說吾不認識爾夫,就認識也不能拆開夫婦!這自古以來,夫婦就應該在一起的!”
女蠻大喜!立即收起來刀:“爾人不錯!心腸好!”
王揚馬上問道:“爾叫什么名字?”
“吾名勒瑪!爾叫什么名?”
“我——”
王揚正準備繼續套話,忽然被帳外蠻人的喊話聲打斷。
女蠻聽了喊話,神色一變,急道:“先不和爾說了,吾得走離了。”
說完就匆匆忙忙地往帳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住,轉向帳邊晾臘肉的地方,踮腳扯下最肥厚的一條,塞到王揚手上:“見吾勿與吾兄說!”然后逃也似的飛奔出帳。
很快便有四個蠻人進帳,見王揚眼上沒了黑布,臉色頓沉,其中一蠻從地上撿起之前被勒瑪隨手扔掉的黑布,就要給王揚蒙上。王揚神色一冷,拂袖負手,周身氣勢頓變:
“吾已入寨,不需用此。
吾來出使,非來作囚。
爾主英明,不會在寨中蒙吾目,必是他人亂做主張,沮壞漢蠻之誼!
爾主有大事與吾商,爾等速速引見!
誰若壞爾主大事,便是禍首。
禍首當死。”
王揚問完,遍視四蠻。
王揚自從蠻寨以來,一直無二話,此時突然開口,字字鏗鏘,顯出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氣場,給四蠻弄得一呆。
王揚把臘肉隨手塞到那個撿布的蠻人懷中,淡聲道:“勒瑪送的,爾幫吾放好。”
蠻寨甚大,一眼望不到邊。
當然,王揚為了保持氣場,也沒有跟個游客似的左顧右盼,就是略微掃視一眼,便收回目光。
目力所及,不是帳篷就是草屋,越往前走,守衛越多,帳篷也越大,屋子樣式跟著多了起來,出現了竹屋、木屋甚至還有那種干欄式的、底層離地架起的小竹樓,雖然高度連二層都不到,但也算是王揚走這一路上見到的最高建筑了。
轉過一道交錯鹿角與野豬獠牙的柵欄,前方突然開闊起來。一座獸皮大帳立于中央,帳前豎著九根高柱,柱頂掛有九種野獸的頭骨,守衛環帳而立,見到王揚等人,立即上前詢問。待通稟后,掀開帳簾,讓王揚入內。
帳中,一個蠻族青年手持竹簡,盤腿而坐,眼睛離簡很近,嘴唇無聲蠕動著,似乎讀得有些吃力,見王揚進帳,便將竹簡放在一旁,打量了王揚兩眼,突然直起身,瞪著大眼道:
“爾是那個柳家忠心的......”
王揚神色坦然:“是我。”
青年皺眉:“如何是爾來?”
王揚笑道:“朝廷知你我是舊相識的,所以派我見少君長。”
青年神色警惕:“爾如何知吾是少君長?”
王揚笑而不語。
青年上身微微前傾,凝視王揚,大眼中閃著野獸般的精光:“爾真是瑯琊王?”
“是也。”王揚神色自然,與青年對視。
青年盯了王揚一會兒,坐了回去。
“吾不管爾是誰,錦袍三千,絳襖三千,拿來,吾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