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都伯撥馬往回走了十余米,才發現華雄沒有跟上來。
疑惑的回頭,卻看著華雄低垂著腦袋在沉吟,也讓他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知道,華雄是因為看到漢軍騎兵的無奈突圍,而心中惆悵。
就如他自己的心中,也不好受。
所以破天荒的,他的口氣很平和的勸說道,“走吧,小子。再不走,等叛軍打掃戰場的時候就走不了。”
華雄轉過來頭,沉默著看著杜都伯一會兒,才問道,“都伯,我們退回山坳中,就無法將叛軍拖在這里了。”
杜都伯默然。
是啊,退回山坳中,叛軍只需要分出一千人,就可以困死他們了。就可以放心的,踏入漢陽郡的土地,前去會合北宮伯玉進攻阿陽城了。
但是他也知道,漢軍將士只能選擇進入山坳中。他們的人數太少了,根本沒有與叛軍野戰的資本。
偷襲,能成功一次就是命好。
想故伎重演,那叫送死!宋健再傻,都不會給漢軍第二次偷襲的機會。
“聽天命,盡人事吧。”
杜都伯搖了搖腦袋,將心中的憂慮甩出去,“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到最好。唉,走吧。”
不過,對于他的第二次催促,華雄依然沒有動,而是露出了一臉的堅決,拱手作禮,“杜都伯,能不能改變,我想去試試!”
“試什么試!你拿什么試!”
不出意外的,杜都伯氣急敗壞,直接用手指著華雄就破口大罵。一邊罵,還一邊驅馬過來,想強行拉華雄離開。
而華雄呢,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中,下巴往叛軍的陣中一努,“如果我將他殺了,叛軍在沒有不殺光我們之前,絕不會踏進漢陽郡一步!”
嗯?
杜都伯眉毛一挑,也將腦袋側了過去。
這個時候,漢軍騎兵已經都突圍出來了,叛軍陣列中正上演著搶奪漢軍首級、兵器及盔甲的戲碼。
所以杜都伯很輕易的,就找到了華雄說的是誰。
那是一個很騷包的家伙。
身披月氏式的大甲片護甲,頭戴著西域烏孫人的尖頂帶冠鐵頭盔,在幾十騎部曲簇擁著在戰場上,用弓箭將一名受傷未死的漢軍兵卒當箭靶子。
在戰場上,衣甲鶴立雞群的人,要么是軍中將領,要么是活膩了來找死。
前者是為了讓兵卒更容易看到自己,后者是讓敵人將更多弩箭光顧自己。
不過他們的相同之處,是身份很重要。
“杜都伯,那個家伙應該是叛軍中很重要的人物。而叛軍本來是多方勢力組成的,我將他殺了,宋健為了給他麾下一個交代,也會往死了攻擊山坳。”
華雄看杜都伯陷入了沉吟,又再度解釋了一次。
也讓杜都伯翻了個白眼,“別把老子當傻子!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說我也懂。”
發泄完了情緒,他又捏起了胡子,“小子,你想法雖然很不錯,但是這事不好做啊。你看,那個狗日的身邊部曲那么多,我們兩個人就算殺光了部曲,他也跑得無影無蹤了。”
“不難,我一個人就夠了。”
華雄伸出了手,指向山道的出口處,“看到那里沒有?我打算挖個坑,將自己埋在雪里,等他路過的時候,一箭射死他!”
額......
杜都伯循著華雄的手看去,眼睛就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