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放!”小魚兒見后喊道。
“這是只有夫妻之間才可以放的,你以后有了自己愛的人也可以”,張平安解釋道。
父子倆在冰窖中留了許久,管家過來看了三次,每次都只能嘆息一聲離開。
等聽到小魚兒打起了噴嚏,張平安才反應過來,嘆息一聲:“唉,這里太冷了,你身體受不了,走吧,先上去,讓大夫給你看看!”
小魚兒撇了撇嘴,也不能再嘴犟了,他知道對于小孩子來說,風寒是很嚴重的病,稍不注意可能就會死人的。
父子倆上去后,管家立馬讓兩人灌了一碗姜湯,又換了衣裳。
“老爺,現在夫人不在了,小少爺以后就只能靠您了,您可得保重身體啊!”管家勸道。
“我明白”,張平安點點頭,目光深遠,“我不會讓小魚兒再沒了爹的。”
“哎,這就對了”,管家欣慰道,又從一邊的下人手里將匣子捧過來,恭敬地遞給張平安:“這里面是夫人留給您的信,您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至于夫人的嫁妝……錢家那邊的意思是,夫人只有小少爺這一個孩子,肯定是留給小少爺的,但小少爺現在還小,若以后老爺您續弦,這……。”
管家話沒說完,但張平安明白他的意思。
抬手止住話頭道:“夫人的嫁妝,還有家里的財產,以后都是小少爺的,我不會再續弦,岳父大人那邊可以放心,到時候我會請人立個字據。”
管家聽后松了口氣,他也只是傳話的,能兩邊商量好是最好的,不然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其實他知道,隨著張平安官越做越大,如今的張家也并不缺這些嫁妝,不會貪圖這些東西。
但畢竟嫁妝的意義是不一樣的,若是以后落到了填房手里,也挺膈應人的,不如提前說清楚好。
小魚兒一連哭了幾場,情緒宣泄過度,此時蔫蔫的,眼神也不如之前靈活,不知在想什么。
張平安看的簡直心如刀割,也只有有了孩子,做了父親以后,才會有這種感受。
“讓下人擺飯吧,再熬兩碗安神湯,今晚我們就在這邊歇息”,張平安吩咐道。
管家應聲后便退下了。
吃飽立在一旁,此時方才明白整個事情經過,他是看著小魚兒出生的,此時看著這個孩子,也只能暗暗嘆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
晚膳眾人都沒胃口,沒吃幾口便撤下了。
張平安將孩子哄睡后,佇立在桌前良久,才輕輕將匣子打開。
入眼是一疊疊按日期分好的信件。
粗略一看,竟有一百多封,將匣子放得滿滿當當。
張平安先從日期最遠的開始看起,那是他到北地的第一年。
錢攸宜也才來舟山別苑不久。
她并沒有在信中抱怨,恨天、恨地、恨為什么這個病會得到自己身上。
她只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這么多年,懸在她頭頂的那支箭終于還是射出來了。
唯一遺憾的是,以后她不能陪著孩子一起長大了,不能參與孩子的喜怒哀樂,也不能站在他身前保護他。
所以她才會選擇隱瞞,她不能讓自己拖了張平安的后腿,也不能帶累孩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