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等她去了以后,只有孩子的親爹才有可能真正的為孩子著想,做孩子的依靠。
“此生得遇君子,托以琴瑟,縱使黃泉碧落,亦不悔當年嫁衣紅。若魂魄有知,當化連理枝頭蝶,隨君歲歲年年,只盼君莫怪”。
“夜半挑燈夢未成,手緘紅淚寄卿卿。菱花知我相思苦,兒啼仿佛屏風后。”
無一不在訴說著思念之情。
看到這里,張平安喉頭哽咽了。
一封封信,仿佛烙印在他的心里。
他看得出這些信都是有感而發,甚至能夠想象到當時錢攸宜一個人坐在窗前寫信的樣子。
這樣的想象,更讓他心碎。
看著床邊兒子的睡顏,張平安暗暗發誓,他一定會盡全力讓兒子一生順遂。
第二日一早,張平安便帶著兒子回去了,喪事的事情要處理。
怎么對外公開這件事情也有些麻煩。
他還得再去錢家一趟,岳父和大舅子二舅子去了京城,如今留在臨安的只有四舅子錢裕。
兩邊得通個口風才好。
“爹,我們什么時候再來看娘?”小魚兒仰頭問道,精神還有些萎靡。
張平安站在船頭,遙望著舟山。
聞言低頭回道:“很快!”
“很快是多久?”小魚兒追問。
“明日或者后日,等回臨安把事情交代下去,爹就帶你再來舟山。”
“好”,小魚兒聽后高興了一些,不再問了。
父子倆度過了一段沉默的行程。
等到家后,張平安便將舟山的情況跟張老二和徐氏說了。
張老二和徐氏其實也早有些不好的猜測,只是一直不敢去驗證。
此時聽后又是傷心又是嘆氣,雖然這個高門媳婦不是徐氏特別中意的那種,但人說話做事都得講良心,憑心而論,這個兒媳婦對他們老兩口是很不錯的。
“就是可憐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娘,造孽啊”,徐氏抹眼淚。
哭著哭著又開始心疼兒子:“你說說你,去的時候好好一個人,才一日不到,從舟山回來頭發就白了大半,你這孩子就是太重情,小時候還好些,官兒越做越大,現在心思卻越來越重,有什么事都悶在心里可不好,娘不懂別的,卻知道久郁成疾的道理,這樣下去不行啊!”
“唉,外人都只看著咱們家風光,卻看不到你肩膀上擔子有多重,爹說這話可能有些矯情了,但現在的日子爹真的已經滿足了,以后你不用這么拼,能不能封侯拜相都不重要了”,張老二也跟著抹眼淚道。
他年輕的時候性子要強,輕易不會流淚。
老了老了,心也就越來越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