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霽兒略微停頓一下,才又繼續擺布飯菜。
“還是別了罷?二總管兩天沒睡啦,現下正在歇息。”
兩晝夜未曾闔眼,顯然妖刀之事的后續處理十分棘手,遠超過耿照的想象。時霽兒叨絮著:“……赤眼妖刀是要交給埋皇劍冢的蕭老臺丞,還是留著應付鎮東將軍府的索討,得先掌握足夠的情報;主上堅持留下天裂妖刀,給那個叫阿傻的怪小子用,如何才能向武林道上交代,也得打通許多關節。還有另一把萬劫妖刀據說遺落在本城附近,這幾日巡城司的兵馬分作三班,日夜不停地外出找尋,每一班都要向二總管回報,由二總管在執敬司的巨幅地圖上逐一標示,縮小范圍……”
耿照捏緊拳頭,發出輕微的喀啦聲響。
赤眼專克女子,既不能交給埋皇劍冢,更不能落到岳宸風這等人的手上,否則一有人抱持邪念,將導致無數女子受害;妖刀對刀主只有戕害,絕無裨益,阿傻身子瘦弱、指掌已殘,更不能讓他拿天裂去挑戰岳宸風!
還有萬劫。一旦離開了寸草不生、魚蝦難存的無生澗,無論是誰碰了那把刀,都將造成比碧湖更大的災害,屆時又該如何收尾?
(全怪我。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累積多日的焦慮、彷徨與自責,倏地爆發開來,耿照仿佛看見二總管伏案操勞、花容消減的模樣,沒來由的一陣心痛,霍然起身,頭也不回的沖出房間!
時霽兒慌忙叫道:“哎!耿照,你……你去哪兒?”
“我找二總管去!”語音未落,人早已不見蹤影。
◇◇◇
憑著直覺,耿照并未前往執敬司或二總管的書房挽香齋,而是奔向那晚他帶著老胡、染紅霞等入城時,鐘陽領他們前去的那座偏院--過去耿照煩惱時,也不希望在眾人眼前晃蕩,寧可躲在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獨自一人沉淀面對。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和二總管說什么。或許是一句抱歉,或許是求她親口原諒,或許能利用琴魔前輩殘存的些許記憶,為關愛他、照顧他,卻因為他的膽大妄為而身陷風暴的二總管排憂解難
七品典衛的頭銜此時發揮了作用,他飛奔如電,沿途卻無人敢阻。二總管的偏院左近一向不受打擾,連侍衛崗哨也無,耿照沖過了空蕩蕩的曲折回廊,雙掌一推,砰的一聲,兩扇朱紅門扉彈了開來,忽然一陣熱氣撲面,小小的畫堂之中白霧繚繞,如燒水煙。
耿照心頭一驚:“莫不是失火了?”揮散水霧一躍而入,到處不見她的蹤影,那熱騰騰的霧氣卻是由一扇畫屏之后冒出來的。他三步并兩步繞了進去,霧氣更濃;奮力揮開滿目蒸騰水氣,不覺一怔。
屏風之后,置著一只橢圓形狀的大木桶,橫疏影全身赤裸,閉目浸于桶中,那蒸騰的濃濃白霧正是來自桶中水面,光看便知水溫正熱,浸得人通體舒泰。
她放落濃發,被濡濕的發束一綹綹垂落在木桶之后,兩條雪酥酥的細直藕臂擱在桶緣,裸露出膚質細潤、線條姣好的腋窩來,腋下光潔,令人忍不住想湊上去輕咬一口,細細舔舐;微波之上,聳出一對白膩的渾圓半球,水珠沿著飽滿的弧面滑落,水下隱約兩點細嫩乳梅,淡淡的淺橘色酥柔粉潤,乳首昂然尖挺,亟欲翹出水面,十分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