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不敢隨意插話,只是靜靜聆聽,總覺她的口吻雖有幾分戲謔,卻隱約透著一絲寂寞。
橫疏影拂著他黝黑結實的胸膛,輕道:“你別瞧主上現下的模樣,當年在京時,可是獨孤皇族中數一數二的佳公子,游戲花叢,身畔常有蝶燕環繞。后來有人想要害他,只得裝作貪淫好逸的模樣避禍;裝得久了,卻真成了個酒色纏身的浪蕩子,不止消磨了志氣,連身子也弄壞啦。”
耿照曾聽獨孤峰直言其父“十幾年來不能人道”,如今得橫疏影親口證實,更無懷疑,只是忍不住奇怪:“不能與女子做……做那等事,又何必養這么多美貌侍妾在身邊?光用眼睛看、用口手狎戲,卻不能一逞淫欲,豈非難受得緊?”
他于男女之事所知有限,不知怎的忽然在意起自己在橫疏影心目中的地位,唯恐貿然提問,為懷中玉人所笑,只得硬生生將疑問吞回肚里。
橫疏影渾然不覺,兀自喁喁細語,一雙瞇起的杏眼中眸光盈盈,似乎墜入回憶之中。“我十三歲時他替我贖身,納為小妾,也是那年他替我破了瓜,當時他身子還未全壞,著實恩愛了一陣。后來京里的形勢又變,眼見不能待啦!他趕緊向皇上討了差使,舉家遷到東海;臨行之前遇上一些麻煩,是我暗中使了力,才得順利出京。”
她見耿照眼中露出一絲茫然,嫣然笑道:“姊姊我呀,十五年前可是平望都里首屈一指的花魁名伎,嫁與他獨孤天威為妾,也算是委身了,能用的人脈關系只怕還勝過那個有名無實的世襲一等侯,你信不信?”
耿照點頭道:“我信。旁人怎想我不知道,在我看來姊姊就像天仙一般,便教我為姊姊而死,我也愿意。”
橫疏影噗哧一笑,本想輕輕擰他一把,責備他幾時學得這般嘴貧,抬眼卻見耿照滿眼誠摯,才知他不是刻意甜言討好,而是發自內心,不禁為之一暖,暈紅雙頰,咬著豐潤的唇珠,將滾燙的小臉埋在他頸間。
“你現下嘗到了姊姊的好,才說這等話。”
她尖細的下頷枕著耿照的胸膛,低語聲幽幽流泄,伴著一陣若有似無的梅香。
“有一天,你會喜歡上其他的女子,她們比我年輕、比我美貌,到時你就會忘了今天說過的話。男人都是會變的,這也沒什么。”
“我……我決不會變的。”耿照用力搖頭。
橫疏影瞇眼微顰,紅撲撲的小臉輕潮蒸潤。
“那……水月停軒的染家妹子呢?她若是非你不嫁,你要是不要?”
耿照為之語塞。
橫疏影淡淡一笑,伸臂將他抱緊,兩團綿碩至極的巨大雪乳壓上他的胸膛,柔聲道:“將來等你本領大成、功成名就,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姊姊是殘花敗柳,這一生擺脫不了嬖妾的身份,只能守著這片城山,老死于莊園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