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
◇◇◇
耿照掩上房門,回見漱玉節還候在月門邊,一身玄素相間,風姿凜秀如玉梅,心想:“她是一門宗主,何等氣派!今日卻屏退了手下之人,獨自在此等我。”微感歉疚,躬身道:“勞宗主久候,是在下一時不察,多耽擱了時間。”
漱玉節微笑搖頭。“典衛大人客氣。妾身已為貴友號過脈,抓了些溫補的藥,再多休息幾天,自能恢復元氣。典衛大人無須掛懷。”
耿照拱手:“多承宗主照拂,在下銘感五內。”漱玉節素手微抬,優雅地往后進一比:“有勞典衛大人移駕內堂,妾身已備好了茶點。請。”
兩人并肩走在長廊上,耿照嗅得她身上溫溫融融的蘭馨芬芳,眼角余光中盡是雪肌腴漾,波濤洶涌,不禁心神一蕩,暗忖:“也難怪岳宸風如此覬覦她的美色。卻不知她芳齡幾何?女兒都這么大了,怎地一點兒也不顯老?”忽聽漱玉節笑著問:
“典衛大人在想什么?”
耿照面上微紅,總不好和盤托出,靈機一動,搖頭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卻不好直問宗主。”漱玉節瞥了他一眼,溫婉的眼神中掠過一抹少女似的頑皮狡黠,仿佛看出他這話不盡不實,只是不戳破而已,抿嘴笑道:
“典衛大人但說無妨。”
“我見貴派行事磊落、氣派雍容,宗主與薛老神君皆是一等一的人物,怎會……與岳宸風那廝扯上了干系,為他所制?”
漱玉節幽幽嘆了口氣。
“這也沒甚不好說的。典衛大人可知,我五帝窟歷代均是由女子掌權?”
耿照原本不知,但那日聽瓊飛與岳宸風的對話,模模糊糊得了些印象,老實道:“當日曾聽少宗主提及。在下初涉江湖,之前的確不曾與聞。”
漱玉節解釋道:“我帝門嫡傳武學,須純血之人方能練成。而男子中符合條件者少,久而久之,便以女子為尊。帝門中,男子最高可做到神君,但若要繼承宗主的大位,唯女子而已。”
“原來如此。”
“過去百余年來,這宗主之位多由紅島符家所有,但本門先代的“火日玉精”符承明符老宗主逝世后,后繼之人才能平庸、難以服眾,五島之中便有人興起了取而代之的念頭,糾眾叛亂,欲以武力強行統一五島,打破數百年來祖宗傳下的規矩。”
耿照心念一動。
“這領頭叛亂之人,莫非是男子?”
漱玉節抿嘴微笑,曼聲道:“典衛大人好聰明。這人武功極高,單打獨斗,門中任誰都不是他的對手。說來也算是妾身僥幸,想了個法子將他制服,最后才平息這場動亂。事后論起功勞,眾人都舉薦我接掌宗主之位,妾身萬難推辭,這一做便做到了今天。”
“宗主太謙虛啦。”耿照微微一笑,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