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睜眼一瞧,見少女年紀與自己相仿,生得一張俏麗圓臉,笑起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瞇成兩彎,模樣十分可人,舉止自有一股小姊姊般的成熟穩重,相貌卻是不識。
“我叫李錦屏。”少女邊伺候他梳洗,一邊自我介紹。“是代掌門的貼身丫頭,亦是本門的錄籍弟子。典衛大人先用了這碗醒酒湯,婢子再服侍大人更衣。”
“代……代掌門?”耿照聽得一愣:
“那我為……為什么在這里?這是二掌院的……”
李錦屏笑瞇了眼,白皙的圓臉紅撲撲的,甚是嬌美。“這兒是二掌院的閨房呀!昨兒典衛大人與沐公子喝多啦,是代掌門帶二位回來的。沐公子尚能走動,便睡在艙后的指揮室里,二掌院特別讓出了房間給典衛大人,與符姑娘一起睡到代掌門的房里去。”
耿照聽得慚愧:“我居然喝得人事不知,還要麻煩代掌門攜回。”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干凈清爽,毫無垢膩,連酒氣都不甚濃;一摸胸前背后觸手滑軟,這一襲雪白的綢緞中單絕非他原先所穿,不覺錯愕:
“這……又是誰的衣裳?我原本的衣衫呢?”
李錦屏抿嘴忍笑,俏臉脹如一只小紅桃,一本正經回答:“大人一上船來便吐了一身,所幸昨兒代掌門已先派人進城采辦衣衫,這才有得換。是婢子服侍大人除衣洗浴,再換上中單的。”
“除、除衣……”耿照臉脹得豬肝也似,差點沒找個地洞鉆進去。
李錦屏倒是一派自然,瞇眼笑道:“婢子十二歲以前,都在湖陰的大戶人家做婢女,經常服侍老爺、少爺洗浴,也沒什么。”
艙門推開,另一名少女提著一大桶熱水進來。年紀看似比兩人略小,身材卻較李錦屏高挑,腰細腿長,尖尖的瓜子臉兒,亦甚貌美,一雙柳眉烏濃分明、英氣勃勃,倒有幾分染紅霞的模樣。
“大人醒了么?”那綠綢纏腰的少女一抹額汗,卷高的袖子露出兩條白生生的細潤藕臂,叉腰說話的模樣卻是大咧咧的,有股說不出的嬌憨。
她開口才發現耿照已坐起,吐了吐丁香顆似的舌尖,掠發赧道:“哎喲,原來典衛大人起身啦!該不是我吵醒的罷?”哈哈一笑,提著熱水大方地走了進來,毫不扭捏。
“她叫方翠屏,也是代掌門院里的。”李錦屏笑著說:“昨兒便是她與我一道服侍大人洗浴的。代掌門說啦,大人在船上的生活起居,都由我二人照拂,大人若有什么需要請盡管吩咐,不必客氣。”
方錦屏聽她說到服侍洗浴,俏臉微紅,順手打了她一下,哈哈笑道:“哎喲,真是羞死人啦,你干嘛還說一遍!”笑聲倒是中氣十足,清脆爽朗,看不太出來是怎么個“羞”法。
耿照正用香湯漱口,聞言差點噴了出來。更可怕的還在后頭,李錦屏拿出一套簇新的衫褲,瞇眼笑道:“大人,婢子伺候您更衣。”伸手去解他的中單系繩。耿照嚇得魂飛魄散,面對兩名嬌滴滴的美貌少女又不敢施展武功,一身功力形同被廢,顫聲道:
“錦……錦屏姊姊!這便不用脫了罷?我……我自己穿上外衣便是。”
方翠屏起初見二人推來搪去還覺有趣,“嗤”的抿嘴竊笑、作壁上觀,還惹來李錦屏嬌嬌的一抹白眼;看不一會兒頓感不耐,隨手拿起繡榻上的衫褲一抖,又氣又好笑:
“典衛大人!你穿的是睡褸,外袍披上去一束,襟里還要擠出大把布來,成何體統!我們倆是女子都不怕了,你在那兒瞎纏夾什么!”不由分說,一把撲上去加入戰團,“唰唰”幾聲分襟剝褲,果然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束縛盡去,露出一身黝黑精肉,腿間一物昂起,不只彎翹如刀,尺寸便與一柄彎鐮相仿佛,青筋糾結、滾燙堅挺,模樣極是駭人。昨晚他爛醉如泥,不省人事,雙姝幾曾見過這怒龍寶杵的猙獰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