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等你回來,我們再去吃酒。”
“好。”見他一如昨夜,耿照松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阿蘭山位于越城浦近郊,耿、符二人午后出發,半個時辰就轉上起伏平緩的丘陵山道,阿蘭山的蒼郁山形近在眼前。白日里香客眾多,車行極緩,兩人乘坐一輛篷頂騾車,能遮陽阻風,耿照在車座上持韁駕駛,符赤錦便卷起遮簾,坐在他身后聊天,倒也不甚難捱。
為防萬一,耿照對她說了集惡道的事,符赤錦蹙眉道:“想不到連那班牛鬼蛇神也出籠啦,看來這個七玄大會還真有名堂。”
“又是七玄大會!”耿照心中一凜。上回在覺成阿羅漢殿,他與明棧雪偷聽陰宿冥、聶冥途對話,曾提及這詭秘的外道之會,可惜點到為止,并未深入,難知底蘊。
“有個自稱“鬼先生”的神秘人,傳帖七玄召開大會,凡與會者須是七玄首腦,并持有至少一樣天宗圣器,方有資格。”符赤錦簡單的說了一遍,與耿照所聞出入不多,看來鬼先生的身分來歷,連五帝窟也不甚了了,只能以“神秘人”呼之。
耿照沉聲道:“這“鬼先生”指明讓七玄去爭奪妖刀,居心叵測!七玄的首領們為什么要理會他?”
符赤錦聳肩一笑。
“誘之以利、驅之以柄,有什么事做不到?你想想,若有人以雷丹的驅除之法,又或是抓住岳宸風做為交換,漱玉節那騷狐貍只怕像只八爪章魚,立時便纏了上去,這有什么好驚訝的?”
“鬼先生便是以此為條件,讓五帝窟不得不參加七玄大會?”
“我不知道。”符赤錦蠻不在乎地爬梳著烏亮的發梢,笑道:
“這事是我三位師傅同我說的,我跟漱玉節或五帝窟沒有這種交情。”
耿照沉吟片刻,忽道:“寶寶錦兒,你口口聲聲罵漱宗主、罵五帝窟,卻為了救她的女兒,不惜求取殘頁,冒險犯難……我猜若非是瓊飛失陷,你斷不會如此草率,動手行刺。我不懂,這究竟是為什么?”
符赤微側著頭,勾著尾指將一綹鬢絲掠至耳后,纖巧的耳蝸子透著光,看來便似玉琢。
“我非常討厭漱玉節,也不喜歡五帝窟大部分的人,就跟他們不喜歡我一樣。然而要領導這幫笨蛋,我不覺得有誰能做得比漱玉節更好。若教瓊飛的愚行斷送了五帝窟,九泉之下,我也不能向姑姑交代。
“現下圖謀敗露,沒法繼續潛伏在岳宸風身邊了,也毋須再跟五帝窟那幫人虛與委蛇,反正相看兩厭,誰得了好處?陪你把化驪珠的下落交代完畢,我會暫時回到師傅身邊去,以游尸門的身分參加七玄大會。”
她瞇眼一笑。“你若想去開開眼界,不妨與我一道。”
耿照本想將她送回五帝窟,交由漱玉節、何君盼等保護,不想她竟如此打算,心思飛轉,點頭道:“沒關系,你若要進城去找三位師傅,我會送你去的。”符赤錦甚是歡喜,咬著嘴唇嬌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