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弄的,小心毒死你!”
“忒好的菜,毒死我也認了。”耿照被勾起食欲,自己動手盛粥,也給她添了一碗。符赤錦見他吃得美滋滋的,險些將舌頭也吞了去,不由綻開嬌顏,掩口笑道:
“瞧你吃的,餓鬼上身!”舉筷與他并肩而食,不時往他碗里夾菜。
兩人并頭喁喁,像極了一對如膠似漆的新婚小夫妻。
原來符赤錦一覺睡醒,稍作打扮便去了趟早市,采買菜肉白米,為愛郎洗手做羹湯;誰知耿照卻遲遲未回,她端了一份與小師父同吃,吃完回來仍不見人,越想越不是滋味,一個人怔怔生起悶氣來。
“我以為寶寶錦兒是不洗衣煮飯的。”眼見玉人重拾歡容,耿照故意與她調笑。
符赤錦嬌嬌地瞪他一眼,睜眼狠笑:“姑奶奶不做燒飯洗衣的老婆子,可沒說我不會。老爺下回再夜不歸營,我劈了你當柴燒。”兩人相視而笑。吃得片刻,她又正色道:“今兒少不得要走趟驛館,你怎么打算?”
他舉箸沉吟,旋即夾起一片被醋汁濡得雪白晶瑩的軟糯魚膾,展顏笑道:“咱們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找幫手。既然非走一趟不可,便到驛館里找幫手去。”符赤錦哼的一聲,笑啐:“說得輕巧!鎮東將軍能幫你殺岳宸風么?”
“雖不中,亦不遠矣!夫人真是好生聰明。”耿照神神秘秘地一笑,又夾了滿筷好菜,稀里呼嚕的扒粥入口。“將軍身邊,不定便有我們的好幫手。”
◇◇◇
用完早飯洗凈餐具,符赤錦又與紫靈眼說了會兒話,耿照便在小院中閑坐發呆,槐蔭下十分涼爽,街市的熙攘吵雜仿佛都被隔絕在院外,充耳俱是鳥啾蟲鳴,啁囀細細,倒也舒心。
白額煞似習慣夜行,日出后便不見人影。
耿照有意無意往青面神的廂房一瞥,只覺內外渾無動靜,仿佛無有生機。
未幾,符赤錦笑吟吟推門而出,撒嬌似的平伸藕臂,嬌喚道:“走罷,老爺。”門縫里仍不見紫靈眼的身影。看來這位小師父怕生得緊,如無必要,竟連一瞥也不給見。
耿照非是對她有什么遐想,只覺既奇怪又有趣。出了小院之后,符赤錦抱著他的臂彎,綿軟已極的大酥胸緊挨著他,隔著衣布猶覺溫膩,如敷珠粉,抬頭笑道:“沒見著小師父,你很失望么?”
耿照嚇了一跳,忙搖頭撇清:“不……我……不是……唉!寶寶錦兒,你怎地老愛捉弄我?”符赤錦咯咯一笑,眨眼道:“在這世上,我最喜歡小師父啦。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絕不饒你。”
耿照不覺失笑,搖頭:“這也太冤枉啦。她既是你師父,便也是我的師父,我敬愛她都來不及,怎會……唉。只是你與她便像是一對姊妹花兒,你像姊姊多些,小師父倒像你妹妹,真是有趣得很。”
符赤錦噗哧一聲,嬌嬌白他一眼,佯嗔道:“老爺這是嫌奴奴老了?”
耿照趕緊陪笑:“夫人說得哪里話?觀夫人姿容樣貌,不過十五六人許,誰敢說老,我抄掃帚打他。”符赤錦輕擰他一把,笑道:“嘴貧!瞎扯淡。”過了一會兒才嘆口氣,低聲說道:
“我小師父少年時目睹門派慘變,失去父母至親,從此不愛與生人說話。其實她性子好得很,既溫順又可愛,我若想有個妹妹,也要像她這樣的。她不嫁人也好,沒遇上疼她的,我寧可她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