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動真氣,死得更快!你此刻心俞、肺俞兩穴是不是隱隱刺痛?環跳穴的酸麻,應該比昨兒更加強烈了罷?運氣之時,身上是不是有幾處癢如蚊叮,卻又隱帶酸澀?”隨手比劃幾處,岳宸風面色越來越難看,忽然抱拳俯首:
“還請大夫施救!”
“我說了,沒治。”
不理會他的陰沉面色,伊黃粱取出一根刺穴金針,拈至岳宸風面前。
“傷你的,乃是五道無形的銳利真氣,比這針更細,故你毫無所覺;卻比玄鐵烏金更堅,準確刺進五處真氣運行的必經處,如下楔打樁。你一運動內功,真氣經這五處的削切磨礪,已與原功不同,搬運間必傷心脈。
“不能治,是因我找不到比它更細微的醫具,你拿鐵鍬掘得出魚刺么?傷你的這門武功,我平生聞所未聞,精準犀利之至,堪稱天下間第一等手眼。我的本事大不過這人,所以沒治。”
岳宸風聽他說得分毫不差,疑心稍去,兀自沉吟。一旁適君喻急道:
“這該如何是好?”
伊黃粱乜他一眼,冷笑:“放著別管就好。你不運真氣,那五根氣針難不成繃出來刺你?那人若要殺你,不用五道真氣,小小一道扎你心口,利落省事,大伙兒都不麻煩。他真正的目的,怕是要你一生別再動武。”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岳宸風凝思片刻,虎目微抬。
“大夫知那五道真氣扎在何處?”伊黃粱冷笑著一哼,答案不言自明。
岳宸風拱手道:“我料當今之世,再無第二人能識得,大夫必有解法。”
伊黃粱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
“你殺人的念頭全寫在臉上,只差沒說出“若不能治,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這種老掉牙的壞人聲口。眼前,你只有兩條路走:第一,終生不動武,同那五道真氣比命長,看是你先闔眼,還是它先完蛋。
“這會是場漫長的比試,以你的根基身骨,說不定真的能贏。至于這五道真氣寄體引發的雜癥,有我在就不用怕。”
岳宸風重重一哼,嘴角微揚。伊黃粱以此為退路,說明他也不是不怕死;人只要貪生,就不是鐵打不壞、毫無弱點。
“恕岳某無此打算。虎無爪牙,何異于貓?”
“做貓不好么?不是玩就是睡,諸女不禁,隨地野合,比人舒心一百倍。”他自現身以來,始終是一副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神氣,說這話時卻微蹙著眉頭,仿佛真覺得做貓好過做人,忍不住叨念了幾句。
“第二條路呢?”岳宸風眉目不善,抱臂沉聲。
“魚刺既拔不出來,就拿鐵鍬一股腦兒打爛它!我幫你挖開這五處氣穴,毀筋易脈、攪爛血肉,五道真氣自也完蛋大吉,然后再讓毀掉的筋脈血肉生將回去,如此一了百了,雖要多花些年月,不過隱患盡去,吃點苦也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