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傅!”
“忙什么?”符赤錦銀鈴般的笑語忽至,檀口香風幾乎吹上頸窩耳畔。何患子未及回頭,刀板橫胸一架,守得滴水不漏,于堅城壁壘之中仿佛有大軍將出,刀芒獰惡氣象森嚴,正是“虎禪殺絕”里的一式“守愚”。
“你著緊自己罷,管他人做甚?”符赤錦看似言笑嫵媚,其實避得極險。若非她無意拼斗,出手都是虛晃一招,稍沾即退絕不停留,這一式便要將她細圓的葫腰一分為二;抽退之間,不忘揶揄他:
“若教你師傅見得這一手,便是死了也要跳起來,審一審你這欺師滅祖的叛徒!你還有閑功夫管待旁的?”何患子心神大亂,出手更無章法,符赤錦一徑游斗,兩人頓成相持。
冷北海既然搶先出手,薛百螣不好自違誓言,冷哼一聲,雙手負后。
“老夫話先說在前頭,你若沒本事將他攆出車來,我便親自動手了,冷北海。”
“老神君承讓了。”冷北海微一頷首,響尾鞭“唰”的卷住不遠處的馬尸,揚聲道:
“岳宸風,身為一名買命殺人的殺手,我一點也不在乎用毒、用計,或者幾百人一擁而上,將你亂刀砍死。但想到自我中了紫度雷勁之后,你再也沒機會一試十成功力的響尾鞭法,恐誤會我五島無人,故給你一個機會嘗試。”手腕一振,偌大的馬尸灑著漿血騰空飛起,猛往車頂墜下!
數百斤重的馬尸若砸在車頂上,不只車體爆碎,怕連車內之人也難有活路。本擬這一著定能將岳宸風逼出,驀地一陣破空勁嘯,一道箭一般的烏影貫穿馬尸,強大的箭勁將尸體硬生生送出丈余,轟然墜在馬車前。
仔細一瞧,那“箭”卻非是什么白翎羽箭,而是一桿折斷的紅纓槍。遠處一騎卷塵飆來,鞍上的冷面漢子以腳橫開巨弓,急馳間又“颼”地射來一箭,直取冷北海面門,正是適君喻麾下二將之一的稽紹仁,奉主命折返來援。
冷北海不慌不忙,抖鞭將來“箭”擊下,竟是一柄長劍。
稽紹仁一射不中,鞍上已無纓槍佩劍,探手箭囊,弓弦連撥,便如彈琴一般,只見羽箭射如連珠、首尾先銜,遠看便如一道弧形白練,到眼前才知連綿箭快,稍一瞬目就被數箭洞穿,實是無比兇險。
冷北海抖鞭成圓,在胸前急旋成一片,鞭勢勁急,絲毫不敢留力;七、八枝羽箭接連被擊飛震歪,最末一枝卻射穿力竭的防御壁障,冷北海胸膛一側,箭鏃劃破他的前襟,帶血飛向長街盡處,肉眼竟不見其落。
“原來是“猿臂飛燕門”的人!”冷北海微微冷笑:“有意思。”見對面的老神君正要負手躍下房頂,皺眉道:“神君可是說話不算話?”薛百螣“嘿”的一聲,搖頭笑道:
“你有對手啦,可別貪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