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北海微微冷笑。
“宗主的說法,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岳宸風,不是區區兩人便能殺除的對手,與其冒險進取,不如謀定后動,務求一出手便能讓他死透,永不翻身。”
漱玉節道:“我的看法與冷敕使相同。要殺岳宸風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按照典衛大人的謀劃,一旦他與岳宸風一對一的單打獨斗,令岳賊伏誅的勝算最大。你二人的任務,就是一一清除那廝身邊的阻礙,好教他能徑取岳宸風!”
◇◇◇
場中風沙一動,耿照再度持刀撲上,雙目緊閉,刀式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燦爛奪目、雷霆萬鈞!岳宸風眼耳無用,然而只要刀鋒及體,他便能立即反應,耿照所造成的傷害均不足以致命,對撼三兩度之間必被擊退;若非岳宸風難以追擊,恐怕早已分出勝負。
這是一場閉眼瞎子對睜眼瞎子的決斗。
這一輪耿照又多支持了片刻,才被赤烏角刀轟退,落地時腳下一踉蹌,幾乎站立不穩。他身負碧火神功,臨敵一向以內力悠綿見長,不幸的是:岳宸風的碧火功更加精湛,不管爆發力或持續力都遠勝于他;奮力相搏之下,耿照早已難掩疲態,罕有地露出氣力不繼的狼狽模樣。
他不及緩過氣來,繼續搶攻。薛百螣與冷北海都看出不對:“岳宸風既不能追擊,更應穩扎穩打,調勻氣息再出手,豈能貪功躁進?除非……除非岳宸風的“異狀”有其時限!”
兩人對望一眼,心知良機稍縱即逝,一持鞭、一握拳,點足躍出,雙雙朝岳宸風殺去!
誰知一奔入耿、岳周圍兩丈方圓,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升起大片灰翳,如墜五里霧中,體內氣血翻涌,忍不住惡心反胃,真力運行、五官感知……通通失去常序,仿佛乾坤顛倒,腳下卻踏不到實地,整個人忽懸虛空,連原本并肩而來的同伴亦消失不見……
--原來……他倆就是在這片虛無中決斗!
--這……這是哪里,又或發生了什么事?
--是陣法、道術,還是迷藥,才能造出這樣的虛無?
兩人正自迷惘,忽聽耿照大叫:“大……大師父!”
周圍霧蒙蒙的灰翳搖顫起來,陽光如穿融般扯開整片空間,薛、冷二人回過神,赫見黃沙依舊、長街依舊,頭頂上烈日朗朗,哪來的大霧蒼茫?
尚不及起身,前方岳宸風目光一凝,仿佛終于看清四周景物,赤烏角刀卷風應手,刀芒過處,薛百螣、冷北海的胸口隔空噴出大蓬血箭,余勁未絕,竟將二人掀得曳地滑出,宛若系馬拖行!
幻陣被破,耿照為救二人,硬撼岳宸風;岳宸風反手一格,勁力不下巨斧掄掃,“當!”兩刀交擊,洪若毀鐘,震得耿照口鼻溢血、虎口迸裂,卻連一步也不敢退,任由刀勁貫體而出,背心“潑喇!”裂開幾道衣縫,發絲逆揚,毛孔都迸出血來。
便只一招,防御者隨手擋架,攻擊者反被擊成重傷。
耿照膝彎一軟,勉力提臂,卻覺神術刀如有千斤之重,竟不由心。岳宸風一腳踏住刀板,獰笑:“你使什么妖法……”語聲未落,眼前灰翳又起,天地消失,再度陷入那詭異的迷魂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