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法子非常危險,稍有差錯便會丟掉性命,乃九死一生的豪賭,魏長老顧及我的安危,遲遲不肯透露,始終不放棄改良此法的念頭,為我療愈功體,根絕后患。可惜他老人家中道而逝,臨終前我等不及面聆教訓,至為遺憾。”有意無意望了耿照一眼,笑容淺淡,眸中饒有深意。
耿照心念一動,終于明白沐云色何以強調奪舍大法的重要,又一直追問他有無師父奪舍之前的記憶。
在魏無音的記憶之中,不只留有前度圣戰對抗妖刀的寶貴經驗,更有能使韓雪色擺脫困境、毋須仰賴奇鯪丹的大秘密。韓雪色內功不濟,只能拼命鍛煉手眼身法,他用功甚勤,天資又高,居然別出機杼,練得一身出色的外功劍法,絲毫無負“琴魔親傳”之名,實力足以與風云四奇比肩。
然而,欲以外門武功壓制一流高手,實非易事。“韓雪色內力暴增”一事,在龍庭山便如“琴魔傷愈并恢復功體”一般,對各系造成莫大的心理壓力。在他們看來,風云峽的能為委實深不可測,但凡心有不服時,總能因此詳加考慮,未敢輕易發難。
當魏無音的訃訊傳上龍庭山,長老中只有平無碧輕率出手,余人皆抱持觀望的態度,蓋因風云峽之威經年累月,已成一道無形屏障,若無十成把握,誰也不想冒險爭先,平添無謂犧牲。
一旦奇鯪丹的秘密為人知悉,韓雪色……不!甚至該說風云峽一系能否繼續震懾奇宮,在琴魔死后依舊維持表面的共主地位,答案不言可喻。風篁聽罷沉吟不語,片刻才道:“此事該是貴宮最大的秘密,說與我這個外人知曉,韓宮主意欲何為?”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聶雨色舉手附和。“你知不知道這兩個人要一次滅口相當麻煩?分作兩次不好么?你真的非常不體貼下屬啊,宮主。”說著從懷里掏出了朱砂黃紙,蹲在地上開始畫起符箓來。
沐云色看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好不容易回過神,小心翼翼問:“師……師兄,你這是……”
“少啰唆!還不快打條黑狗來?”聶雨色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待布完這個“九龍齊飛”的咒殺之陣,房內諸人非我鱗族血裔者,都要爆體而亡,化作一灘膿血,相當省事方便。我一直想試試看效果怎么樣,可惜在宮里沒有機會。”
“……這樣會連宮主一起殺掉喔!”
“麻煩!”聶雨色“嘖”的一聲,又隨手加了幾個難以辨別的怪異符號。“這個“脅翅咒”可以保護毛族血裔,不受九天龍落、飛撲撕咬的傷害。”
“那怎么好意思?”風篁親切揮手。
聶雨色抬望一陣,低頭把符號抹去。“……還是通通都去死好了。”
“別理他。”韓雪色笑道:“我二師兄的奇門陣法、遁甲術數非常厲害,但他從《絕殄經》里考據鉆研出來的那些個古咒大多是西貝貨,跟巫覡祈雨差不多,殺雞取血畫符作法的好不嚇人,只是從來都不管用。”
“絕殄經?”耿照心中微微一動,卻不知異樣何來,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