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老人以素絹裹手,遞給他一本手抄經卷。“你想練武,我這兒剛好有一部。每回你多拿忒多本書出來,我擔心放回去時亂了套,再找費事。我這倆膝蓋已上不了樓啦,日后取經還得靠你,我看大家都別這么累了。”
聶冥途望著那部《錄伏薜荔多法》,遲遲沒敢伸手,心頭疑竇叢生。
“你眼都瞎了,取經當手紙么?再說你又不懂武藝,哪兒來的秘籍?”
“娑婆閣的羅漢圖與千手觀音像之中藏有這部武功,本寺先人窺破機關,錄了下來,交代住持傳落。”老人道:“一間佛寺,傳下武功做甚?你若不要,我拿去墊桌腳。”
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老禿驢。世道可比你想象的要險惡得多,不是光會念幾句“阿彌陀佛”就好。
聶冥途心中獰笑,收下那部《錄伏薜荔多法》,耗費十年苦功,終于練成了薜荔鬼手。
這十年之間,他不分晝夜觀察法琛,確定此人身無武功,絕非作偽,冥冥中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直覺兩人并非初遇,而是在更早之前便已相識,只是痲瘋使老人的面孔腫脹潰爛,喉音瘖啞,已不復原先模樣。盡管與記憶中不同,那個荒誕卻日益強烈的想法始終在他心頭盤繞不去,如生魔魘。
聶冥途等了十年,直到有自保的能力才敢開口。
“你,究竟是不是“天觀”七水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