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愕不過剎那,耿照便即會意,笑道:“好!”
染紅霞素手反背,握住了鐵鏈,催動筋脈里的極陰內勁,源源不絕送出,仿佛要榨出渾身精力似的,竟是毫無保留!
她雙手一用力,本能地屈膝挺腰,鍛鋼薄片般結實強韌的健美胴體繃如弓弦,一雙渾圓飽滿的堅挺乳峰拱入耿照懷里,明明隔著衣布、仍能清晰感覺雪膚的柔膩,壓上胸膛的觸感卻無比堅實,玉乳腴滑中帶著厚實有力的肌束,幾抑不住伸手抓握的沖動,一嘗滿掌的鼓脹彈性。
耿照不敢大意,運功抵御懷中玉人的奇寒內勁,小小的空間內,氣溫瞬間降破冰點,染紅霞渾身上下熒光閃現,青芒透出白皙雪肌,竟使表面微帶透明,宛若水精雕就;“玉骨冰肌”四字,至此已非騷人墨客之吟哦寄寓、煙云空想,而是赤裸裸的白描。
鐵鏈被凍得嗶剝作響,連門框與青磚相接處都格格有聲,不住迸出細小的冰珠。
染紅霞一口氣將體內的陰寒內力釋出,嬌軀倏軟,堪被耿照接住。他左臂穩穩托著玉人腰背,右手握拳一擊,“匡”的一聲,活門四邊連著煉條扣鎖一并沉落,片刻才聽見“篤!”的沉鈍悶響,似是摔在夯實的泥土地上,總之非是青磚石板一類的硬物。
“成啦!”兩人相視而笑。染紅霞將寒勁用了個清光,連原本丹田里的內力也榨取一空,點滴不存,透出肌膚的輝芒迅速消散,石隙里又恢復先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至于“誰先下去”這點,倒是無可爭辯:兩人既翻身不得,只能由被壓在下方的染紅霞先行倒退、滑進門孔,才輪得到耿照。
活門底下的空間不甚寬廣,高不及一丈,伸手所及十分干燥,撲面微風習習,也不似石隙下黑暗。耿照在風里聞到一絲炭焦,小心翼翼往壁上摸去,果然摸到半截火炬。
他讓染紅霞持炬,運起碧火神功雙掌一合,渾厚內力到處,浸了桐油又干燥已極的炬頭竄起縷縷煙焦,似有火星跳動。兩人小心圍著吹氣助燃,好不容易點起炬焰,映得眼簾里一片光明。
眼前的景象卻令二人倒抽一口涼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位于蓮臺底下的空間,并非什么人造的地窖內室,而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地底巖窟。巖窟前后各有一孔道,堪堪容得一名成年男子低頭鉆入,耿照分別將火炬探入孔道,兩頭均是黑黝黝的瞧不見盡頭。
“這兒……究竟是什么地方?怎會有這么個石窟?是誰人所造?”染紅霞舉目四眺,不禁喃喃。
“不是誰造的。”耿照指著頭頂方孔。兩人便是透過這個門洞,由蓮臺內室降入此間。“瞧見了么?方才我們跳下來的那扇活門,乃是開在巖盤之上,但蓮覺寺占地廣衾,屋舍眾多,地基絕不能打在巖石上。由此推之,建造活門的人,要向下掘土至少一丈、再鑿開巖盤,才能打通這個洞窟。”踏了踏腳底夯實的硬土,沉吟道:
“所以門孔才開得忒小,以免多掘泥土,啟人疑竇。在挖至巖盤之前,他們先將掘土以布囊貯裝,堆置內室;巖窟一通,便大量投入土囊,做為立足之用,再以繩梯吊索等縋入洞中。”
染紅霞思路敏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鑿通巖窟之人,并不想讓他人知曉……此事定有不可告人處!”耿照點了點頭,面色凝重。他先前敏銳地觀察到蓮臺外觀與內室的規模相差懸殊,以為是多埋梁柱,做了結構上的補強;如今想來,只怕是為了隔音。
無論掘土或鑿巖,噪音必多,白日倒還罷了,反正蓮覺寺內外多興土木,旁人未必有覺;倘若夜里也要加緊趕工,萬萬不能沒有布置準備。問題是:鑿開這個巖窟,到底有什么作用?又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