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幼玉忽露不耐。
“我說過了!是姥姥教──”
“……叫什么名目?”郁小娥不慍不火,淡道:“姥姥教的,大伙兒都知道啦,用不著一說再說。我只好奇,這劍法能不能在本門三規五典中見得,還是姥姥她違反教規,私傳了門外學給你?”
“郁小娥你──!”
“別那副吃人的模樣。你雖生得標致,這么橫眉瞪眼還是挺嚇人的,莫說我沒提醒你。”
郁小娥一踮而起,一屁股坐上白玉雕欄,輕拂裙膝,好整以暇道:“盈幼玉,這是我從你們內四部的人身上學到的。人生于世,只能靠實力說話,誰有了實力,說的、做的全都是對。至于實力怎么得來,是外學或本門的武藝,其實一點兒也沒相干。”
盈幼玉面露鄙夷。“所以你不顧姥姥的禁令,擅自與那些綠林匪徒茍合,如今干脆將人帶進來,這就是你獲取“實力”的手段?”郁小娥也不生氣,笑嘻嘻道:“你們內四部得天獨厚,有玉具可用,練一年抵我們三五年。咱們外四部爹媽不疼的,既沒玉具這種好東西,也只能用男人的陽具練功啦。”
她口中的“玉具”,乃采擷希罕的萬年寒玉制成,其質玄異,極是養陰。這種寒玉對修練腹嬰功的裨益甚大,天羅香遂覓巧手匠人,將寒玉碾成拇指粗細、長近四寸,形如男子陽物的輔器,教內皆以“玉具”呼之。
玉具天生神異,通體瑩潤不說,還會沁出滋潤的石露。女子蹲坐其上,以尖端抵住玉門徐徐坐下,石露使洞口的那圈薄膜變得奇軟奇綿,像化開了似的,容納玉具全入而不壞貞操,不但滋養元陰,更能以完璧之身修習媚術,實是女功的無上圣品。
然而萬年寒玉數量稀少,玉具有限,自輪不到外四部使用。如盈幼玉、孟庭殊等菁英,自小便是坐玉具練的內功,毋須犧牲完璧汲取男子元陽,武功已凌駕同齡的外四部諸女。外四部無此良器,像郁小娥這樣的少女早早即拋棄處女身,以媚術做為主要武器,雙修什么的倒還是其次。
以她們修為之低下,找的對象內功太高吸不了,能吸到手的又腹笥有限,還不如原始的肉體頂用,久而久之,便成“外四部精于媚術,內四部武藝高強”之勢。
兩邊互不待見,亦與長久以來分配不均的陋習脫不了干系,故被郁小娥拿來說事。
盈幼玉未料她如此直白,不由得脹紅俏臉,怒道:“無恥!你……你淫蕩!”“你這一罵可罵盡了本門列位先賢。”郁小娥笑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練得不是腹嬰功、不用靠雙修蛻變功體,一輩子都不打算給男人碰一碰似的。你是水月停軒的賊尼,還是觀海天門的道姑?”
盈幼玉自知失言,嘴上卻不肯示弱,怒道:“我等內四部與男子交合,須經姥姥考核批準,若非忠誠勤勉、功勛卓著,等閑還沒這個機會!雙修之對象,更是教門精挑細選,陰陽和合、水火相濟,無不講究,才能使功體蛻增,如蝶蛹化!豈是與你一般不知羞恥,專找那些個低三下四的土匪野合!”“……說得好!”
郁小娥拍手叫絕,露出佩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