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扇她后腦勺一記。“怎么水月停軒也教妖術道法?你啊,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人家擔心你嘛!”黃纓雙手抱頭,眼角眨巴眨巴地擠著淚。
仿效“灰毛王爺娶親”活人獻祭吸干盈幼玉的事,到這兒就算完了。盡管黃纓一直虎視眈眈伺機而動,想拿孟庭殊給耿照“補上一補”,但孟代使著實太精太狠太能把持,一點餡兒都不露,黃纓苦無下手的機會,直到耿照告訴她“有人監視我們”。
“……現在么?”黃纓悚然一驚,不由得壓低聲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亂瞟。“至少剛剛還是。現下似乎沒有啦。”耿照安慰她:“這人不僅躲著咱們,也躲著其他人,否則盈姑娘早知道咱們串謀誆了她。”
黃纓一想也是。她與耿照經常背著盈幼玉閑聊打鬧,要是躲在暗處窺視的鼠輩與盈幼玉是一邊的,這會兒早該東窗事發了。就憑盈幼玉那點城府,在她面前形同赤裸,什么心思也藏不住,黃纓確信自己還未露出馬腳,稍稍放下心來。
“是她們的對頭?”
“那人對環境太熟了,說不過去。”耿照沉吟:“也可能是暗中保護之人。你說天羅香群芳無首,當家的都是些不曉事兒的年輕姑娘,迄今未出亂子,亦不能排除是有人在幕后運籌控制,以免成災。”
黃纓柳眉一挑,抿嘴笑道:“這可簡單多了,是不?”
兩人遂排布計畫,假意對盈幼玉下手,果然黃纓亮出磨利的發簪、欲刺盈幼玉頸后要害,藏身天花板夾層的蘇合薰再不能袖手旁觀,就此露出行藏。
黃纓與耿照默契絕佳,針對房內諸多可能的藏匿地點,分別制訂了不同的“誘鼠”之策,考慮到其中所牽涉的變因如盈幼玉、夏星陳等,交叉衍生的變化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套,各種暗號花巧無不牢記,配合得絲絲入扣,果然釣出了擅匿其蹤的領路使蘇合薰。
耿照見對面的黑衣女郎無意開口,她那貼身的魚皮勁裝裹出起伏有致的腰臀曲線,連肌束的張馳變化似都清晰可見,只怕再一動,便是抵命互搏的局面,單臂一橫,將黃纓遮護在后,視線不離女郎柳腰上的盤索。
天花板上的機關能否容納兩人同時鉆入,耿照無法判斷,但身為占據地利的一方,蘇合薰一旦回到夾層中,要再揪出她來可就千難萬難。耿照暗自提勁、放松肌肉,專等她拋繩抽身的一刻,便要搶攻發難。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蘇合薰出手的第一著,竟是將臂間的盈幼玉扔給他!
玲瓏浮凸的蜜色胴體一瞬間充滿視界,耿照蓄勢待發的一擊失卻目標,唯恐一閃身盈幼玉那千嬌百媚的小腦袋瓜撞上地面硬木,不免鮮血迸流,趕緊接過放落;蘇合薰趁機后躍直上,雙手攀住屜板一蕩一挺,細圓的柳腰連著緊并的大腿,繃出曼妙滑順的肌肉線條,眼看整個人就要沒入黑黝深幽的暗門洞中。
耿照一個飛步踩上紫檀云榻,借力一蹬,箕張的五指揮過暗門洞口,卻撲了個空,女郎姣好修長的足脛腳掌便如化霧一般,自洞口下方一攪即散,仿佛抓不到實體,屜板隨即“砰!”一聲翻落,欲進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