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襲擊你的“分飛七落燕”,是城外金環谷“羨舟停”所派。金環谷不過是掩護而已,“羨舟停”的翠十九娘表面上是風月場銷金窟的老母雞,實為狐異門暗樁。她們的目的,怕是要將黑手伸入七玄,混七脈于一元,成就前人所不及的大志業——我干!這種話講出口來他們怎么不會想先去死一死?光唸一遍我都想給自己燒紙了,呸呸呸!”探出船舷一陣吐唾,又掬了把水漱口。
符赤錦聞言倏凜,本欲介面,啟朱唇之際又將話吞回腹里,靜靜打量了眼前的虬髯男子片刻,才道:“你和狐異門,究竟是什么關系?”
胡彥之懶憊一笑。“你是聰明人,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我無意欺騙你,卻也不想回答,你只能選擇信或不信。信了,也才有合作的可能。”
符赤錦撫著膝上光潤的烏檀長鞘,濃睫輕瞬,云波流沔,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狡黠神情。
“拿這個來堵我的嘴么?”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胡彥之淡然笑道。“莫忘了,要我信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出乎意料的,符赤錦并未考慮太久。
“胡大爺想怎么合作?”
“七玄大會。”胡彥之以拇指刮著刺戟戟的方硬下巴,枕臂怡然道:
“鬼先生要演一臺子“四方勸進”的大戲,七玄大會便是他龍袍加身的絕妙戲臺。屆時他安插的暗樁自是跪得一地龜孫也似,山呼“萬歲”不說,指不定哭著求他萬勿推辭啊,蒼生為念啊,什么肉麻揀什么說,可游尸門吃這一套么?
“莫說一半,要有幾個不肯跟著演的,豈不顯得這伙人二百五至極?人家再怎么不要臉,真丟不起這個人。”
符赤錦水晶心竅,立時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七玄大會之前,金環谷將持續對游尸門之流的游離派門采取行動,直到她們臣服為止。問題是:金環谷……或說狐異門的心到底有多大?實力強如天羅香,派系多如五帝窟,武功高如南冥惡佛、狼首聶冥途等,都不是能任人宰割、輕易驅使的,便要個個擊破,距大會召開尚不及旬,難道竟能都收服了?
“故游尸門絕對是金環谷的首要目標,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因為我們最弱小?”
“沒有不敬的意思。”胡彥之雙手微舉。“就事論事而已。”
“我只有一事不明。”符赤錦倒也不生氣。
“本門落腳處十分隱密,外人無可乘之機。至于我,目標是顯著了些,經常出入驛館公門,又有朱雀航宅邸,可我每回外門,絕不走同一條路,連今兒上朝鑫門橋市都是臨時起意,金環谷人馬怎能預先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