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們準備好,才能在事情發生時,將損害降至最低,乃至反客為主,奪取先機。」
「反……反客為主?」胡彥之畢竟慣見風浪,憂慮不過一霎,旋即恢復冷靜,凜道:「你的意思是——」
「若不現身露面,就無法收割成果。」耿照正色道:
「盯緊了狐異門,平安符兄早晚送上門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這道理并不難懂,說穿了不值幾文錢。胡彥之不僅是「捕圣」仇不壞的高足,也曾拜在獵王門下,堪稱狩獵的大行家。敵暗我明雖不利,運用得當,有時躲在暗處、占盡優勢的,也可能變成獵物。
現在,他終于能設身處地感受,方才盟議上眾人的心情了。
他知道耿照確有成長,沒料到竟成長如斯,仔細一想,似乎又不覺得奇怪。耿照一直都是心思縝密、勇于任事,有著超齡的世故與成熟,而且意志堅定,不輕易受情緒左右,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會找出最有效的方式,貫徹到底。
在鐵匠見習、執敬司弟子,乃至典衛的角色上,感覺不出這些特質,被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效果;每當他自覺逾越分際,便立時縮回來,予人別扭之感。與其說身份局限了他,倒不如說是他局限了自己。
而這些都不再是問題。耿照變了,但其實也沒變。
他認可了自己的身份是七玄盟主,將一如既往地貫徹職責,把路走到底好吧,「要嘛不做,要嘛做絕」這點,多多少少有點慕容柔的風格。畢竟少年人耳濡目染,從敬佩的典型身上學習經驗,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老胡望著那張年輕的黝黑面孔,忍不住微笑。
「你這么有說服力,我都想加入七玄同盟了。盟主身邊還有肥缺沒有?」
耿照也笑起來,聳肩道:
「帶狐異門加入如何?給你留個門主的位置。」
「哇這么黑你也說得出口,難怪外頭都叫你耿一一黑。」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有這個外號?」
「越浦城門護欄的把手上貼滿各種小道,去看看就知道了,記得問人貼把怎么走。還有,附近地勢低,當心水多。」
「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我明顯感覺你說了個笑話!」
「你這么捧場我好感動啊,無量壽佛!」
正自胡鬧,胡彥之一抬眸,目光凝銳起來。
「平安符兄是誰,你該不會心里有底了罷?」
「有懷疑的對象,但我由衷希望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