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手一攤,笑得善良無害。
“……況且,‘那個’我已給了雷門鶴,可生不出第二枚與你。”
即使考慮武功差距,綺鴛都差點忍不住動手揍他一頓。
“早知道你要把翼字部送給雷門鶴,還讓我們查什么!尋我們開心么?”
“雷門鶴原本只有四部鐵簡,與我見面之后,忽然便有信物能號召翼字部了。這枚鐵簡若是大太保所交付,你覺得指縱鷹會想找誰弄個清楚?”見綺鴛露出恍然之色、又趕緊忍住,耿照腹中暗笑,勉力維持一本正經的模樣,以免再挨白眼,緩緩道:
“既然找不到指縱鷹,便教他們來找我。雷門鶴不能殺盡四部首腦,指縱鷹定將指揮系統藏在別處,伺機而動……這會兒,他們知道該找誰了。”
綺鴛無話可說,自不能承認此法甚佳,極可能是目前最省力也最有效的辦法,馬尾一甩,賭氣道:“到家啦,還不下車?”
耿照揭起車窗竹簾,方見得朱雀大宅的門墻,卻不進門,逕往巷口行去。
“我四處走走,整理下思路,你讓符姑娘別等我吃晚飯。”
他一個人穿街繞巷,從市井繁華處越走越偏,不覺到了一間位于交叉路口的小食肆,周圍的其他建筑無不是粉墻烏瓦,看似公署的模樣,由是更顯出食店突兀,與街景格格不入。
午后天陰,半棚烏翳蓋頂,空氣中水氣浮溢,只不知何時傾盆。
耿照入店時,食店內僅有一兩桌客人,店小二趴在柜上假寐,不知是沒聽見有人,還是聽見了不肯起。搭出店外的布棚底下,一名頭戴編笠的瘦漢據著方桌,桌頂四個盆子,里頭全是肉,瘦漢抓了只肥雞,吃得油汁淋漓,連胡子、衣襟沾上肉屑脂漬也不管。
“我來了。”耿照拉開板凳,隔桌坐定。
“看來你是驗過貨啦,關于那三頭漏網飛虎的消息,老子沒騙你罷?”瘦漢將狼籍的雞骨架子扔回盆里,逕以彎鐮般的黃濁骨甲剔牙,抬起一張目覆灰翳、膚似堊土的駭人丑臉,笑意猙獰,形似畜生多過人。
“接下來,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小和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