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其實也肉疼,搖頭道:
“過幾天偷偷跑回去拔就行了,我就不信伏龍山的青魁,還能把別家青魁丟下不要的法器撿走。”
“那還是虧,光是實打實的花銷就兩三百了,繼續查指不定還得花多少。修士打架怎么這么貴?隨便抬個手就是幾百枚白玉銖,和拿錢砸人一樣。”
“所以修士多半不輕易動手,動手就得有利可圖。”
左凌泉嘆了氣:“事關上百條人命,能把這事兒解決,虧個幾百枚白玉銖也劃得來,至少造福百姓積陰德了。”
姜怡也沒說不解決事兒,只是覺得血虧罷了,她皺著眉兒道:
“反正這趟出來,你得想辦法掙神仙錢,你和湯靜煣出去一趟,賺得盆滿缽滿,若是和我出去一趟,褲子都賠出去,我以后還怎么當家做主?回去都沒臉抬頭,以后管湯靜煣叫姐姐算了……”
“嘰。”
團子點了下頭,看意思當是在說“算你識相”。
結果團子就離開了溫暖的肩膀,被丟到了天上自己冒雨飛著走。
左凌泉有些好笑,俯身在姜怡臉上親了一口:
“好啦好啦,我想辦法掙錢就是了。”
“哼……至少得保本,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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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許墨提供的簡略消息,暗河通向西北,也就是郡城的方向。
左凌泉帶著姜怡走出荒山野嶺,沿著珊嶺河往上游行去,先是找到了一個沿河的小鎮。
出門在外靈氣枯竭潛在風險很大,左凌泉在客棧落腳后,就把門窗關緊,吃了一枚加快凝氣速度的‘凝氣丹’,開始盤坐煉氣。
煉氣時心神入定,對外界感知會減弱,為了安全考量,姜怡并未修煉,在旁邊幫忙護道;因為修為不夠,感知范圍稍低,團子也被攆出了房門,蹲在房頂上淋著暴雨放哨,說起來可憐巴巴的。
陪著打坐煉氣十分枯燥,姜怡也不敢胡思亂想分心,每當房間內靈氣耗盡時,還得捏碎幾枚白玉銖補充;白天在山里跑了一整天,又受了驚嚇,姜怡本就身心疲憊,煉氣六重又沒法不眠不休,可以說是硬熬著在旁邊看護,到了后半夜,甚至要猛掐自己的腿才能保持清醒。
好在一夜平安無事。
左凌泉煉氣一晚上,靠著凝氣丹和白玉銖提供的充足靈氣,補滿了氣府經脈,雖然囫圇吞棗不怎么精純,但也足夠用了。
窗外天色微亮,雨勢小了幾分,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左凌泉睜開雙眼,看向旁邊的姜怡。
姜怡在旁邊端坐,腿上平放著寶劍紅娘子,表情還算平靜,但雙目中充滿血絲;瞧見左凌泉煉氣結束后,再也扛不住,倒頭就躺在了被褥上,閉著雙眸松了口氣:
“可算完了,差點把本宮熬死,我睡會兒……”
輕言細語尚未說完,就聽不清了。
左凌泉有點心疼,起身下床,輕手輕腳地脫去姜怡的靴子,把筆直修長的雙腿挪到了床鋪上,用薄被蓋好后,又在姜怡額頭上親了下。
姜怡似乎不太喜歡被親,翻了個身,用被褥把腦袋也蒙了起來。
左凌泉搖頭一嘆,轉身來到窗前,先是檢查貼在門窗上的幾張預警符箓,確定沒有被觸動后,才打開窗戶,把在外面風吹雨打一夜,淋成小雞仔的團子捧了進來。
“嘰嘰~”
團子渾身白毛毛貼在身上,小了一整圈兒,委屈吧啦咕咕嘰嘰,喂了兩粒鳥食,才安靜下來。
外面還是陰沉沉的天氣,鎮子上有些許南來北往的行人。
左凌泉用毛巾擦著團子,站在窗口打量鎮子外的山水,尋找調查的方向,看了許久未曾看出門道,反倒是發現前夜瞧見的江湖人,從鎮子另一頭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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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是一場雨。
從白云之間凝聚,直至砸入黑土,中間那短暫的一瞬,就是江湖人風雨飄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