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點了點頭,說道:“如是,遇見一個不介意咱們身份的不多,虞山先生又是名門大儒,若能嫁與他,雖是側室,有什么不好的呢?”
“原來你今日來做說客了,”柳如是臉上神色淡淡,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你不知道,虞山先生不是我的良人。”
“那你的良人是誰?你怎么去了趟京城回來,對虞山先生態度變得如此之大?你是認識了什么世家公子不成?”陳圓圓嘆了一聲,“那些公子都是靠不住,不說只會將咱們當作玩物,遇到事也是話也不敢多說一句,任由主母責罰我們,這樣的人家,有什么好的。”
“如是,你見我一見,我有事同你說,是天大的好事!”外面,錢謙益的聲音又傳了來。
柳如是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見錢謙益站在一艘小舟上,臉上俱是無奈可憐之色。
柳如是放下簾子,朝陳圓圓說道:“你猜,他會同我說什么?”
“自然是迎娶你之事,還能是什么?”陳圓圓奇怪道。
“昨日,他是這么同你說的?”
“倒也沒有,”陳圓圓遲疑道:“就說關于你的終身大事,必得當面同你說,那豈不是要迎娶你?”
柳如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已是將錢謙益拒之門外三次,如今這大庭廣眾之下,不遠處可都有人看著呢,若是再不理會他,自己這名聲,可是要被說成恃才傲物了。
而就如陳圓圓所猜測的那般,定然有人以為自己去了趟京師,結識了世家子弟,便不將錢謙益放在眼中了,可到底是因為什么,自己難道能在江南這地界上說嗎?
柳如是嘆了一聲,遂即朝外喊道:“虞山先生,請上船來說罷!”
錢謙益聽見回應,當即如釋重負得舒了一口氣,忙整了整衣袍,讓船夫將小舟靠近,繼而踏上畫舫,進到了船艙之中。
“見過虞山先生!”陳圓圓和柳如是二人起身,朝著錢謙益行禮。
錢謙益忙擺手,拱手道:“兩位娘子好!”
錢謙益說話的時候,眼睛小心得朝柳如是瞄去,見她神色淡淡,眼眸低垂,全然沒了往日的熱情,想著自己已是三顧茅廬,就算是欲擒故縱之計,今日已是第四次,怎么都要給點好臉色了吧!
三人讓了坐,陳圓圓見氣氛尷尬,忙笑著問道:“虞山先生可有用飯?今日船娘燉了一只老鴨,味道鮮美,還有河里現捕殺的鯽魚,虞山先生若不嫌棄,就一起用一些如何?”
“不嫌棄,如何會嫌棄,老夫感激不盡才是!”錢謙益當即點頭道。
柳如是沒有說話,徑自坐下,隨手撥弄手邊的琵琶,也不開口,陳圓圓見此,只好繼續問道:“虞山先生日前去了京師,可是因為什么?”
陳圓圓和柳如是不同,柳如是多和復社人往來,自然知道的多一些,而陳圓圓卻不關心這些事,故此她也只知道錢謙益去了趟京城,可是為了什么去的,又是怎么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錢謙益聽到陳圓圓問這事,臉上絲毫不見羞恥,而是掃了一眼柳如是,說道:“陛下不過遇到了難事,就找老夫入京商議一番,老夫也給陛下捐了些銀錢,以助糧餉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