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階梯制算稅,這是何意啊?”呂大器看著下面一行小字嘀咕道。
眾人俱是愁眉,不明白皇帝這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階梯?”鄭三俊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臺階,若有所思之后輕聲道:“陛下的意思,莫不是是針對商行的大小來制定稅率?比如小商行和大商行,貨物說不準是一樣的,但稅率或許不同?”
鄭三俊的說法多少有些道理,但他們沒得到皇帝的答案,也不好說什么,“罷了,屆時問陛下吧!”
呂大器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他低下頭繼續翻看。
“各港口設置督稅局監管,聽市舶司調遣。”
若將一船五兩的水餉改成以貨物價值收稅,想來不少商賈要在這上頭想辦法偷漏一些,朱由檢提早做了防范,設置督稅局,海船出港前要做一番檢查,若是查到藏著沒有上報的貨物,不僅將貨物沒收,還會面臨嚴懲,收回船引或者治罪都是可能。
呂大器心頭一凜,突然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擔子。
重開海禁,還真不是自己說一句話的事兒啊,涉及這么多,不謹慎著些可不行。
呂大器繼續往下看,對于沿海護衛這一條,皇帝卻是打了個問號。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呂大器疑惑道。
張國維凝眉看去,見呂大器提議了幾個將軍,其中更是有鄭芝龍在列。
“你怎么把鄭芝龍都寫上去了,”張國維皺了皺眉頭,“朝廷雖然招降了他,可他仍舊一副海盜做派!”
“是不是因為如此,陛下才寫了個問號?”鄭三俊摸著下顎說道:“陛下也不確定鄭芝龍是否會聽朝廷號令吧!”
“鄭芝龍麾下無論船只還是兵將,俱是這些將軍中最多的,也能同番子們較量一二,換作別人,怕是...”
呂大器搖頭嘆了一聲,要是有別的人選,他也不至于這么無奈啊!
呂大器這話,其余人聽在二中,也忍不住唏噓嘆氣起來。
“要是戚將軍、俞將軍還在,或者,他們后世子孫能繼承他們哪怕五分英勇,也是足夠了呀!”鄭三俊嘆了一聲。
只可惜,虎父還真就生了犬子,戚繼光的幾個兒子沒有其父親的本事,俞大猷的后人更是不知散落到了何處,原先強悍的大明水師,難道真只能靠亦官亦盜的鄭芝龍了嗎?
呂大器合上章程,看著圍在身邊俱是愁眉不展的眾人,才意識過來這份章程擾亂了今夜的送行,忙起身笑著招呼道:“不說這個,酒還未喝完,張尚書明日可要啟程回南京去了,今夜定不醉不歸啊!”
“是,也不知何時還能再見面,來,玉笥,我再敬你一杯!”鄭三俊給自己和張國維倒滿了酒,趁此在他耳旁輕聲道:“南京柳如是,還請玉笥多照顧著些了!”
張國維聞言一愣,繼而明白了鄭三俊的意思,苦笑一聲說道:“我知道,自然會照應著,你放心!”
錦衣衛放出去的消息已是傳遍了南北,張國維哪里還不懂,就是鄭三俊不說,待自己回了南京,也得多盯著被陛下看中的柳如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