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帶著朱媺娖在徐州城逛了兩日,因是微服,朱由檢難得的自在輕松了些,朱媺娖尤其喜歡逛碼頭集市,相比于城中林立的店肆,碼頭集市更有煙火氣。
重要的是,這里貨物齊全,有很多城中沒有的物件,而且價格也比城中要便宜一些。
這一日,父女二人又坐在了碼頭集市上一處茶棚下,身旁行人客商往來不絕,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他們二人連說話似都要大聲一點。
朱媺娖從未有過如此經歷,一張笑臉興奮得滿面紅光,此時,她正仔細看著適才買來的一朵珠花。
珠花的做工自然比不上宮里將作監出品,可勝在精致小巧,非金非玉,也沒有點翠,就普普通通用絹做成,中間綴了米粒大小的一顆珍珠。
可朱媺娖就是愛不釋手,還想著要多買一些,回去送給坤儀和昭仁。
“當真就這么喜歡?”朱由檢笑著問道。
朱媺娖點了點頭,“女兒喜歡,父親,女兒還想多買幾個,回去送給阿姐她們。”
“有何不可,歇息片刻再去。”
朱媺娖笑著點了點頭,重新低下頭去擺弄珠花。
朱由檢端著一大碗茶喝了一口,碼頭的茶不知用的什么茶葉,或許只是一些茶渣,僅用來解渴罷了,但朱由檢卻是喝得心曠神怡,一雙眼睛看著船來船往的運河,不知在想些什么。
“堵了,又堵了!哎喲,這一個月都多少次了!”
身旁有人匆匆跑過,朱由檢循聲看去,碼頭那邊已是鬧哄哄得擠了一堆人,運河上的船只也俱是停了下來。
“這是怎么了?”朱由檢朝茶棚下煮茶的商販問道。
“嗨,船堵了而已,一個月總要來好幾回!”商販見怪不怪道。
“可不是,今年大旱,水本來就淺,就算開閘放水,一次也過不了幾艘,這邊還算好的,”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一客商說道:“再往前行兩日有個淺灘,那地方才難過呢!”
“聽說還有水匪,前幾日不是還有人被劫了?”另一人插話進來說道。
“我的船都排了兩天了,還沒能進碼頭,多停一日就多一日的銀子,唉,可愁死我了。”
“你才兩日,我都快五日了,照這么下去,明日都不一定能卸貨!”
“去年沒有疏通河道,今年也沒疏通,運河的泥沙估摸著又得老多了。”
“上頭沒有批銀子下來,哪里來的人疏通?”
朱由檢聽著茶棚中的人說話,眉頭漸漸皺起,漕運的問題歷來都有。
運河的載量是有限的,可江南商貿的發達卻是讓船只日益增多,再加上官船,這才使得運河上堵成這樣。
二來,從黃河下來的泥沙沉積在運河底,疏通河道又要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這都給朝廷造成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