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高文采語氣中也帶了些不滿,看向傅山說道:“你們查了這么久,可知道這疫病是為何來的了?”
傅山和喻嘉言對視一眼,聽高文采這語氣,他是有了消息?
消息還是從那些道士中來的?
“和他們有關?”傅山問道。
高文采一撩衣擺,坐在椅子上,端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對傅山和喻嘉言緊盯自己的目光視而不見。
傅山了然,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本官多謝高千戶昨夜援手,疫病大事,還請高千戶告知詳情。”
高文采這才揚了唇角,放下茶盞,起身虛扶一把,“傅先生說笑了,陛下命先生負責此事,本官自該配合才是。”
說罷,高文采也不再拿喬,繼續道:“昨夜,你們進屋之后,那幾個道士就想要溜,對于行騙害人性命之事,本官自然不會置之不理,這才命人將他們帶了回來,今日拷問之后,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事?”喻嘉言追問道。
“石井村的疫病,便是他們引起的!”高文采鄭重道。
“什么?”傅山和喻嘉言同時開口驚呼,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故意制造疫病,“他們為何要這么做?”
“自然是為了銀子?”高文采臉上也露出怒容來,當他得知真相時,也是氣憤不已,他們來了杭州這么久,做了這么多事,最后的結果竟然是因為有人故意制造疫病,這如何能忍?
“他們是如何做的?”喻嘉言又道:“難不成用邪法符咒?”
“非也,”高文采搖頭道:“他們此前收集了不少染了疫病死去之人的貼身物件,這次也是,他們事先打聽好了石井村最有錢的是哪一家,正巧就是那家學堂,之后,便趁著夜黑風高潛入院中,在井中將那物件丟下,隨后就等著發病即可!”
“原來是這樣,”傅山恍然,“學堂中人日日飲用井中水,故最先發病,其他小兒則要緩一些,真是可惡!”
“可他們又如何保證自己不被染上?”喻嘉言問道。
“防疫病的藥就那幾種,他們日日服用,自然比旁人多了一層保障,”高文采冷笑一聲,“而且,他們可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了!”
“簡直令人發指,”傅山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將那幾個道人扎上幾百針泄憤,“都是小兒,他們如何能下得了手!”
“傅先生,本官的拷問,總算有些用處吧!”高文采笑著問道。
傅山搖頭嘆息了一聲,朝高文采深深作揖,語氣比之剛才也誠懇了不少,“是本官狹隘了,對不住!”
“這件事既然明了,相信杭州府的疫病,二位先生也能解決,本官就將他們帶回京城去了,相信陛下會對他們有個公正的處罰!”高文采說道。
“是,高千戶放心,如今疫病沒有形成大規模的流傳,相信不出一個月,石井村就能恢復了!”傅山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況且診治了這些小兒之后,他也有把握能讓他們痊愈。
“不過真是神奇啊,”喻嘉言感嘆道:“太祖的托夢,竟然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