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不心痛,那是假的。
她結婚時的嫁妝,用了七八年都沒磕著碰著,那孩子一拳頭下去就報廢了。
姚家旺也心虛的舉著沒底的碗想回頭看看大人有沒有發現。
母子兩對上視線的那一剎那,彼此都僵住了!
心痛是一回事,總不能因為一個碗打孩子吧。
牛桂枝還記得前妯娌就因為大妞打碎了碗,把孩子下巴都給踢破了。
就今兒她去市場買菜,碰見有人賣橘子盆栽,說是元旦過年可以應景。
一個橘子盆栽賣60塊錢,折合人民幣也要十幾塊錢。
人那會還唏噓呢,買個五英寸的吃飯碗,折算下來一個也就三毛五分錢左右。
有的人愿意花那么多錢買個觀賞的東西,她兒子總比一個碗金貴吧。
牛桂枝讓姚家旺換一個盆,喊著‘媽,咋樣啊’,溜達著進了屋。
房間是母子兩住著,放了張床,一張桌子一張凳子。
也有窗簾,還是牛桂枝來時花了40塊錢,用了63尺的布證,辛辛苦苦背來噠。
窗簾是藍白相間,畫的仙鶴和閣樓。
反正按著牛桂枝的審美來說,美得很~
除此之外也沒啥,要看就看看床放得好不好。
老家的風俗是活人睡覺頭朝東西,只有嘎了的人火化前才是頭朝南北。
得虧這戶型也是坐北朝南,床按著東西方向放的。
她把床頭那一面靠著墻,把床尾對著窗戶
按著老輩子的說法,還不能反著來,說是床頭對窗戶,沒有依靠。
不說那些玄而又玄的理由,擱老家都是平房。
要是床頭對著窗戶,哪一天睜開眼忽然瞧見外頭有人瞅著你,魂兒都能嚇飛。
家里頭在香江租的是七樓,倒是不怕有人站在窗外看,但牛桂枝還是把床頭靠上了墻,床尾跟窗戶隔了一段距離。
搬進來時家里頭就有一面鏡子。
也是按著老輩子的說法,床頭和床尾都不能對著鏡子。
入口玄關的地方也不能放鏡子,最后折騰著放到客廳里去了。
人還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具的事兒,瞧見老太太遞過來張名片后隨手接過來看了一眼。
四個字的,小鬼子名啊?
是不是鬼子還得見著面看看,徐春嬌把白老五的話依樣畫葫蘆的說給閨女聽。
牛桂枝好歹在京都上的大學,又跟著到國外走了一趟,只一遍就聽明白了。
如果是真合同。
就相當于為公家掙來了十萬港幣的外匯。
回頭公家會按著貿易外匯折算成人民幣給一美元兌兩塊五給創匯的單位進行結算。
如果是假合同。
那么相當于錢只是暫時放了進來,回頭取消了合同還得把錢還回去。
可那時候錢錢已經升值了,公家原路返回的錢肯定比原先多得多。
反正這么玩的結果就是老牛家能掙著錢,那四個字的鬼子也能掙著錢,公家虧了。
牛桂枝遲疑的開口,“媽,咱要那么做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