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灼支吾著還待解釋,池樊宇早已憋不住了,戳穿道:“他啊,畫的是露得縣的引渠圖,這是要奉給郡守大人的謀策。”
“引渠圖?”譚懷柯訝然,自家小叔連這個都會?
“他說是稚拙之作,殊不知為了繪制這張圖,他已耗費五年了。”
“行了,你的話有點太多了。”申屠灼堵他的嘴。
“這屬于地方政務吧?也是有利于民的好事,你籌備這么久,為的是給郡守大人建言獻策?”譚懷柯問得直白,“為什么這么做,你想當官嗎?”
“哈哈,我就說阿嫂是玲瓏心思,你怎可能瞞得過去。”池樊宇調侃。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有什么好瞞的。”申屠灼坦言,“先帝在時,便派遣鎮西大將軍治理河西,下達了設郡、屯田、戍邊、筑塞等政令,言明‘邊疆之利,莫要于屯田;屯田之興,莫重于水利。’
“當今陛下亦發布了興修水利的諭令,故而徙民實邊,浚河開渠,引水灌溉,軍屯民墾,都是重中之重。阿嫂,跟你想要行商賺錢一樣,我若想要建功立業,也要學著鉆營,所以我花了五年時間去繪制這張引渠圖,就為了能得到郡守大人的賞識。”
譚懷柯仍然難言驚奇:“小叔,我知道你心懷抱負,只是沒料到你有這么多真才實學,當真令我刮目相看。”她捧起絹帛細看,甚至在上面找到了自己擁有的那五畝田地,還有旁邊的小林家河溝,足可見此圖有多細致,“哎,這里就是上回你掉進肥堆……”
申屠灼急忙道:“好了好了,往事不要再提!”
池樊宇卻已聽見了:“什么掉進肥堆?哈哈哈哈哈哈,這等趣事怎么沒有告訴我?灼公子啊,你也有這般狼狽情狀嗎哈哈哈哈!”
“別理他。”申屠灼翻了個白眼,接著對譚懷柯道,“大宣以察舉制選拔官員,近來我在準備參加常科與特科的歲舉考校,此事尚無定論,切莫透露給我阿母。”
“好,我明白了。”譚懷柯頷首,“你怕考不中丟人,對吧?”
“……”
“怎么說呢,親眼看到一個紈绔展露鋒芒,還是頗受震撼的。還是要恭喜你,藏了這么多年拙,終于有了用武之地。這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么?”
“從前我并不想為官入朝,只是在阿兄亡故后不得不為。申屠府經歷過鼎盛,也跌入過深淵,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不想讓阿母和阿兄的心血付之一炬。所以哪怕有再多阻礙,我也必須要試一試。”
“這樣啊,那不如我倆比試一下。”譚懷柯提議,“我經商,你為官,看看是我先被擢選為皇商,還是小叔你先入朝為官?”
“一言為定。”申屠灼與她擊掌為誓,“贏家可以指定輸家做一件事,如何?”
“沒問題!”
“你們二位……真要玩這么大嗎?”池樊宇飲完茶,搖扇喟嘆,“行吧,那就由我來做這個見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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