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人笑道:“我可不是食客,是來找東家對賬的,看看我有沒有被她誆騙,投進這間鋪子里的銀錢會不會虧。”
譚懷柯這才拉開門,嘆了口氣說:“拿人的手軟,我哪敢把您拒之門外呀。看來我這位隱藏的東家心細如發,半點糊弄不得。”
門外是披星戴月的歸人,門內是燭影搖紅的眷屬。
兩人相視一笑。
申屠灼隨意尋了個位子坐下:“有幸得東家親自招待,不枉我千難萬險地趕回來。”
“怎么個千難萬險?”譚懷柯給他舀了酒,上了份花生和棗糕,“將就吃吧,店里沒別的了,灶膛的火也掩了。”
“為了河渠改道的事,我被十幾戶人家攔著不讓走,馬車也給扣下了,最后是偷偷去找小棘子他們家借了牛車,吭哧吭哧趕回來的。”申屠灼喝著酒,慢條斯理地拈了棗糕吃,看樣子不太餓,“有酒就夠了,小棘子的阿翁阿母給我帶了些干糧在路上吃,你也別忙活了,瞧你倦的,說話走路都沒力氣了。”
譚懷柯便也不強撐著了,懶怠地坐下,手肘扶在案幾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說話。
申屠灼聊起在露得縣的艱辛,譚懷柯也聊起白天應對的諸人。
她將譚禮慫恿自己盤下手里新鋪的提議告訴他,問他對此有什么看法。
申屠灼想了想說:“那邊的鋪子我知道,池樊宇先前也想下手來著,可惜被譚老爺捷足先登了,為此他還頗為懊惱。”
譚懷柯道:“所以郡里確實要在那邊擴建新的街巷?”
“之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可你剛剛說譚禮想讓你盤下來一兩間,算他入伙,跟你一起做生意,又是這般咄咄逼人的態度,我倒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簡單。”
“怎么說?”
“十間鋪子在他手上,若是真能穩賺大賺,以譚家的能耐,自己就能吃下來。就算他手上現銀周轉不靈,也可以再等等機會,反正地段他先占下了,何愁以后沒人求著他買?如此急著找你接盤,我總覺得他居心不良,其中可能有詐。”
“你我所見略同。”譚懷柯道,“原本我就是有意探問一下,可譚禮這般焦急,怕不是郡里擴建的事要出什么變故?”
“近來我忙于引渠圖,此事尚不知曉,待我回頭再去問問。”
“好。”
“你特地邀請‘娘家人’來參加食肆開張,就為了打聽那些鋪子嗎?”
“那些鋪子只是其一,我請他們來,是為了試探譚家的底細。”譚懷柯側頭望著他,眼神晶亮,“我的生意剛剛起步,若想直接參加皇商擢選,還是太過勢單力薄了。不過有一條捷徑在我面前,你可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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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捷徑與野心。
過年過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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