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灼兒你……”
說罷,申屠灼披著滿身鞭痕,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譚懷柯不欲留下承受遷怒,趁著蓼媼驚魂未定,拉著早已蒙了的申屠霽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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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落幕,整個申屠府陷入詭異的寧靜中。
眾人都以為申屠灼真的徑自去了縣里,只有譚懷柯借著去布坊查賬的由頭,在樂府找到了他。此時大夫剛給他的背脊上好了藥,他嘶嘶抽著氣,正趴在軟墊上忍受疼勁過去。
譚懷柯坐在屏風外,說道:“覺得疼就該喊出來,以君姑對你的軟心腸,喊得越凄慘,挨的打就越少,誰叫你偏要逞強。”
申屠灼嘆了口氣:“總歸是要受這頓教訓的,還是讓阿母把火氣撒出來才好,否則怒極攻心,指不定憋出什么病癥來。”
沒了旁人在場,譚懷柯直言:“申屠灼,你算計我?”
且不說二人身上都背負著懸而未決的麻煩,事先申屠灼完全沒有跟她通過氣,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在祠堂里說要她改嫁,當真讓她措手不及。
申屠灼悶笑道:“怎么會是算計呢?我分明是在向阿嫂表衷情啊。”
譚懷柯也給氣笑了:“那可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表衷情,差點讓我也被家法抽得皮開肉綻。你不會單純想用這等荒唐舉動去掩蓋私自參加察舉的罪責吧,拿我這個可憐的寡嫂做擋箭牌,小叔你真是一點都不給自己積德。”
“我當真在表衷情,阿嫂為何不信呢?”
“……”譚懷柯不語,等著他的后話。
她不是不信他的情意,而是不懂他為何如此莽撞,不留余地。
得不到回應,申屠灼無奈地笑了笑。
即使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嚇到,譚懷柯也依舊保持著清醒,陪他做完了這出戲。他們明明那么有默契,卻如同阻隔著山海,可望而不可即。
“只是表完了衷情,還可以一箭雙雕。”他鄭重解釋,“一來把罪責全都攬到我自己身上,阿嫂認也好不認也罷,阿母要對付的只有我。二來你不日就要以陌赫公主的身份啟程前往安都,那么申屠大娘子也該有個消失的理由。”
“你早就籌謀好了……如今只要我提出離郡跑商,君姑絕不會阻攔,她巴不得我離你越遠越好。”譚懷柯不禁動容,“為了給我鋪好前路,你不惜做到這個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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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我……我承你的情,你也不必與我客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