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柯一直陪到他們落座,親自敬了卮酒,說道:“我與小叔進京不久,承蒙各位鄰居照顧。先前我開胡餅攤子,小院那邊見天圍滿了人,惹得大家寢食難安,我在這兒給大家賠個不是。”
眾鄰居擺手:“這有什么的,我們沒放在心上。”“那是因為申屠大娘子你家的胡餅好吃啊,我郎君的燈籠生意也跟著沾光了呢。”“是啊是啊,沒有多打擾……”
譚懷柯敬了第二卮酒:“也是多虧了大伙兒的支持,我這焉知肆才能開起來,各位且安心,以后我就不在那邊接胡餅生意了,但若是諸位鄰居嘴饞了想吃,我還給你們做。”
熱熱鬧鬧地吃了一輪,張叔忍不住問:“申屠大娘子啊,我瞧那門口布招上寫著安都分店,你這鋪子的總店莫不是在河西?”
譚懷柯頷首:“正是,在河西張掖郡。”
“雖說河西那家開得早,可到底是安都更繁華興盛,也更能做出名氣。”張叔提出自己的想法,“你何不索性將這家店面設為總店呢?”
“張叔,不瞞你說,這事我也想過。”譚懷柯解釋,“若我做的是其他生意,便真就把安都這家設為總店了,可我做的是胡食生意,來往食客誰不想吃個正宗胡食?哪怕口味稍有改變,但這源頭還是不能改的,故而我思量再三,還是將這里定為分店。”
“對對對,在外頭的時候,我聽到不少人說這家店是從河西邊關開過來的,東家又是個異域美人,肯定地道又新鮮……啊呀,你推我干啥!”汪大娘子口無遮攔,她郎君唯恐她得罪人,急忙暗中提醒。
譚懷柯卻不介意:“是啊,沒什么好避諱的,西境來的口味,西境來的東家,我這生意才顯得與眾不同嘛。”
她沒說的是,其實將安都的焉知肆設為分號,還有另一個理由——
各地都有規定的皇商名額,她可不想跟安都本地的商賈競爭這里極為有限的名額,既然有的選,自然要把自己的產業歸為河西四郡那邊,競爭壓力也會小很多。
招待完小院鄰居,譚懷柯又去忙著招呼其他客人,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幾聲呼喝,數名佩刀官兵面色冷肅地闖入,喧鬧的食肆瞬間鴉雀無聲。
領頭的官兵喊道:“誰是這里的東家?”
周圍食客紛紛側目,葛大娘子攥緊了衣角,原本在席邊嬉鬧的大虎小虎嚇得臉色煞白,慌忙躲到父母身后。
譚懷柯眸光微閃,旋即含笑迎上前,從容行禮:“諸位官爺辛苦,小店開張首日,若有疏漏之處,還望海涵。”
那官兵道:“你這食肆本身倒是沒什么,我們是來查驗你這個東家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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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你這過所上的身份,是真的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