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好不容易供著小叔察舉授官,誰承想他是塊扶不上墻的爛泥?眼下出了事,我巴不得撇清關系。盡管搜,搜出什么來,盡管定他的罪就是了,只要不是什么誅九族的大罪就行了。哎呀官爺,不會真要誅九族吧,那我這寡婦的命也太苦了嗚嗚……”
“不至于,小事而已。”官兵嗤道,“有箱南邊來的貢品失竊,東西過的他的手,我們大人懷疑他瀆職貪墨,自然要過來搜搜贓物。你是他阿嫂?你且交待清楚,今日申屠灼可有帶什么可以的箱貨回來?”
“箱貨?沒有啊……”
與官兵隨意攀談著,譚懷柯心下稍安,正如陶大人所言,果然是個巧立名目的小罪名。說是瀆職貪墨,回頭找到了對方想找的東西,就正好定罪,找不到就賠個不是,后路都留好了,左右就是個過場。
府中剛開始搜查,忽然又來了一隊人拍門。
看裝束是安都衛尉,領頭的說:“御史大夫有令,即刻停止搜查!”
官兵趕忙叫停了自己手下,問道:“怎么回事?”
衛尉解釋:“那箱貢品找到了,是庫房清點搬運的時候出了錯,著實是一場誤會。此事已然報與京兆尹,那邊已經把人放出來了。聽說秦王那邊震怒,要來問責,趁著還沒把人徹底得罪,趕緊打道回府吧。”
于是眾人又呼啦啦地出去了。
官兵一改先前的囂張,對譚懷柯和和氣氣地說:“我就說么,申屠大人那樣的才俊,何至于如此糊涂,原來是一場誤會。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還望大娘子莫怪。聽聞秦王與貴府頗有往來,若是秦王問起,還請大娘子口下留情啊。”
說著他命人把翻亂的東西全部歸回原位,這才火急火燎地走了。
送走了這兩撥官兵,譚懷柯便讓沛兒領著轎夫去接人,自己在門口等著。方才說人已經放出來了,得快些迎回來才穩妥。
不一會兒,轎夫把申屠灼抬了回來。
眼瞅著人進門時還好好的,大門剛剛闔上,申屠灼蹣跚兩步,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譚懷柯大驚,連忙招呼仆役把他扶進屋里,又叫沛兒去城郊醫館請扶風過來。
守在榻前,她擰了擰沾水的布巾,敷在申屠灼滾燙的額頭上,憂心問道:“這一天一夜,究竟發生了什么?”
申屠灼閉著眼,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我沒事,莫要心焦,自亂了陣腳。”
“他們對你做了什么?”見他神智尚且清醒,譚懷柯道,“你渾身上下不見傷處,緣何發起高熱?”
“阿嫂,你把我渾身上下都看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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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我在騙你……與我同床共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