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看看!”申屠霽尚未反應過來,只覺得好奇,趕緊拿過來細看,“真漂亮啊,這瑟瑟珠通體瑩碧透涼,是頂好的品相,整個河西四郡都難找到一樣的。”
“可不是么。”譚安芙索性把話挑明,“如此珍貴的瑟瑟珠,一人拿來做了珠串鐲子,一人拿來打了玉玨絡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婦倆的定情信物呢。老夫人,瞧這編絡子的手藝,不知是誰如此巧思,用的是織云布坊的金絲紅錦線,打的是如意同心結。”
這下就連申屠霽都聽懂了,當即驚得脫口而出:“你是說我次兄和大嫂……”
老夫人厲聲喝止:“霽兒!休得胡言!”
譚安芙繼續煽風點火:“寡嫂與小叔……原也不是什么驚世駭俗之事,只是唯恐夫人您還被蒙在鼓里,不能早做打算。他日若是被旁人拿去大做文章,不僅會影響申屠家的聲譽,申屠大人的仕途多半也會受人指摘,那就得不償失了。”
老夫人哼道:“包大娘子還真是熱心腸,剛巧撿到我兒的玉玨不說,還剛巧在我家子婦那里見過同樣的珠串。有勞你費心,特地跑來告訴我,只不過這是我們申屠府的家事,尚且輪不到外人來說三道四。”
“我……”眼見沒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譚安芙也豁出去了,不再壓低聲音,而是故作難以置信地說,“夫人,我以為申屠府向來家風正肅,規矩森嚴,難道你就坐視他們叔嫂二人的茍且之事嗎?”
“我家子婦是你親妹妹,我倒是不知你為何要在我面前刻意詆毀她。”老夫人收起玉玨絡子,無動于衷地說,“原本來這兒是躲清凈的,竟還要被人無端叨擾,若是包大娘子閑來無事,還請另尋別處賞玩吧。”
譚安芙咬了咬牙,冷笑著說:“夫人既不愿聽,回頭鬧出了風波,休怪我沒有提醒。”
老夫人兀自關窗喝茶,不再理她。
待她走后,申屠霽不安道:“阿母,大嫂和次兄他們不會真的……”
老夫人嘆了口氣:“無論真假,今日這場大宴,咱們申屠家怕是要丟丑了。”
“怎么會呢?次兄的玉玨咱們不是拿回來了嗎?”申屠霽也壓低了聲音,“什么瑟瑟珠定情物的,又沒有實證。”
“流言蜚語,要什么實證。灼兒見天往那偏院跑,他倆又能有多清白?真當我老糊涂了么,先前鎖了院門也攔不住,我又能有什么奈何?”老夫人道,“你當這包大娘子真是好心提醒嗎?他們譚家與譚懷柯因花憩街的鋪面之爭生了嫌隙,恐怕是想借此機會壞她名聲,讓她失了申屠家的倚仗,好割肉給譚家墊腳參選皇商呢。”
“這……這要如何是好?且不說大嫂的名聲,次兄剛剛為官,身負重任,這不是要給我們整個申屠府潑臟水嗎?”
老夫人斂目想了想說:“她來找我,本是想借我的手暗中懲治譚懷柯,眼見我不著她的道,待會兒恐怕還要借機發難。叔嫂不倫暫且放到一邊,申屠家不能丟這個丑。霽兒,你去找你大嫂,把這事告訴她,看她如何應對。”
申屠霽急忙起身去尋人了。
不一會兒,申屠霽喘著氣跑回茶室:“阿母,大嫂讓我給你帶話。呼,她說——”
彼時譚懷柯從容笑答:“感恩君姑深明大義,我早有盤算,任憑我那阿姊出什么招,自不會讓她辱沒了申屠府的名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