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他嘴角微嘲,他這樣的人也配有什么朋友。
“不算。”
他聲音這般漠冷,聽得少女不免泄氣,“不算就不算唄,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嘛,那我走咯,你以后多多保重。”
少女又看了他幾眼,摸出了自己的銀劍,用著還不熟練的御劍術,搖搖擺擺地飛向遠方。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
青年眸光微動,偏向旁邊一道火紅色的人影,“派人跟著她,查一下她的來歷和底細。”
他頓了頓,“離遠一些,不要讓她發現。”
鳳淵目光疑惑,“這小女娃可有什么問題?”
青年低頭看向指腹,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少女灼熱的溫度。
月臨花,酆國王室血脈才會有的胎記,代代相傳,從無遺漏。
可酆國人明明已經死光了……
鳳淵久等不到回應,忽然想起那少女的容貌,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您是看上了——”
結果話沒說完,就被云義一記冷眼瞪的閉了嘴。
……
妖界的日子無非也就那樣,爾虞我詐,征戰四方。妖族人兇狠好斗,只尊強者,若想收服,便只能率兵打到他們服為止。
他籌劃多年,從底層爬起,靠著鐵血的手腕一步步爬上妖尊的位置,他的名號在妖界,能使大人失色,小兒夜啼。
看似威風,實則不過才統一了妖界半臂的江山,要想達成他的目的,這些還遠遠不夠。
等云義收服司煜城的舊部,將血域完全納到自己麾下時,已經是一年之后。
這日,他在嬋綏宮處理完公務,抬頭看向更漏,卯時三刻,再過一會兒都該天亮了。
宮殿里,燭火通明,爐香漸盡。
手上的事情一了,他望向窗外的明月,便不自覺想起人間的過往,記憶如走馬燈花,恍若隔世,最后卻定格在一張嬌麗的面容上。
他心神一動,召來鳳淵問詢她的情況,“她近日過的如何?”
鳳淵睡的正香,被突然喊過來,有點暈頭轉向,“誰?誰過的怎么樣?”
云義鳳目微挑,冷著臉掃他一眼,“還要本尊提醒你?”
鳳淵的睡意頃刻清醒了大半,他在腦子里搜刮半天,終于想起了什么,不確定地問,“您說的是昭仁公主遺留在民間的那位玄孫?”
玄色長袍的男子神色淡漠地靠著椅背,紫金色的眼眸微微半闔,聲音冷然,“不然呢?”
“她啊!”
鳳淵松了口氣,他還以為什么事兒呢,可轉眼卻怔住,“她……嘶,最近三柒沒傳來消息,咳咳……我也不太清楚。”
這都一年多了,云義才第一次提起,鳳淵還以為他早把那女孩給忘記了。
云義沉默下來,半晌才拂衣起身,“罷了,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
鳳淵表面恭敬,心里卻極詫異,云義這么多年都沒對誰這么感興趣過,還要親自去看人家,這簡直是驚天大瓜!
他得把這事兒告訴凌玉,一起八卦八卦。
……
云義再次見到那女孩,卻有些意外。
夜空浩渺,孤月高懸,清朗的月光灑下一地,或濃或淡地勾畫出山峰的姿影、林木的參差,世界靜謐的有些陰森。
她掉進了不知何人所布的陷阱里,小臉煞白,臟兮兮地蜷在洞底,身上布著不少傷口,有氣無力地喊著‘救命’。